江兰亭也不隱瞒,“刘大娘,我们是河北过来农科院买麦种的。”
“农科院?”刘奶奶听到农科院顿时来了兴致,“我孙子就在那上班。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忙啥,30岁的人了,还不成家,一天到晚扎在农科院里。”
“奶奶,又说我什么?”江兰亭往门口看去,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个头不高。和传统的內蒙古大汉的粗獷不同,这个年轻人斯斯文文的书生气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同样进来的年轻人也看到家里的客人,一眼就看到她身上穿的是奶奶的衣服。以为是奶奶的客人,热情地主动伸手,“同志,你好。”
江兰亭站起身,握住他递过来的手。“同志你好,我是河北省的,过来买永良4號的。”
提到永良4號,年轻人来了兴致,“你也知道永良4號?这是我们的新品种,已经经过大规模的试验田验证,不仅实现了零灌溉,而且產量提高了30%。当然若遇极端乾旱,如拔节期土壤含水量<50%,需小水灌溉,每亩3040m3即可......”
“好了好了,”刘奶奶无奈地说,“一听到麦种就说个没完,你先去洗手。”
刘奶奶看得出来江兰亭那双手根本不是种地的手,孙子要说这个也得等她男人回来。
“我孙子刘成军,这是......”刘奶奶想介绍双方,却忘记从进门一直没有问过人家名字。
“我男人叫丁敬山。”
推门而入的丁敬山看到屋里多了个男人,顿时有些警觉,看来那个小插曲还是在丁敬山心中留下不少阴影。江兰亭怕丁敬山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赶紧介绍年轻人给丁敬山认识。
得知这个年轻人就在农科院工作,丁敬山別提多高兴呢,正愁找不到农科院的具体位置,还得多番打听,没想到直接撞到人家家里的。
丁敬山掏出介绍信,刘成军將介绍信打开,“前往內蒙古巴彦淖尔盟境內农科院购买永良4號麦种,人员丁敬山,数量1000斤。”
“这介绍信没问题”,刘成军將信小心地叠好还给丁敬山。“明天你们和我一起过去,我带你们见我们部长,这几天你们就住在这吧!”
丁敬山见有刘成军同意带他们去,又提前审核了他的介绍信,激动极了,似乎马上就可以运著粮食回队里。忽然听他说要几天,顿时有些疑惑,难道农科院临时没有那么多麦种了吗?一想到这一点,丁敬山有些紧张,连忙问清楚,“要几天,是因为院里没那么多麦种吗?”
刘成军忙摆手,“不是,丁叔,是提货之前需要技术员手把手教您种植的诀窍和技巧,以及注意事项,確保您方法正確,最大限度地提高產量。”
“哦,那就好。”
“不过,”刘成军话锋一转,“虽然你们介绍信是1000斤,据我所知,院里还没有批过这么大数量的麦种,虽然他再大面积推广,但临床数据还不够充足,所以很可能被砍半提货。”
砍半,那就是500斤,只能够30亩地,丁敬山想著队里一共一百五十亩地,如果麦种买不到那么多,就只能多种高粱,以此来满足队里口粮问题,毕竟高粱面也是常见的粮食。
“行,一切听组织的安排。”
两人关於种地说得正起劲,完全没看到刘奶奶拉著江兰亭出去了,刘奶奶表示一听他讲种地就头痛,刘奶奶种了一辈子地,到老了种不动了,还要听孙子一直讲种地,简直烦死了,
不过江兰亭看得出来,刘奶奶不是烦种地,是烦孙子只种地,不找媳妇。江兰亭耐心地听刘奶奶絮叨,时不时点下头表示回应。
里面的二人讲了不知道多久,等到晚饭已经熟了,才见二人意犹未尽地站起身,在刘奶奶的催促下上了饭桌。
刘成军很健谈,也很平易近人,並没有因为丁敬山的土方法而不耐烦,相反他对有著二十几年种地经验的丁敬山很是看重。主动提出让他参与新的试验,
“我们正在培育永良5號,是永良4號的进一步演变,耐寒又耐旱,是一款冬小麦,九十月份种,第二年4月收成。”
丁敬山听了非常有兴趣,“这么说,等於一年两季麦子,太好了,如果真能成,那咱们顿顿白面的梦很快就能实现。”
“是的,我跟院长申请看能不能批个几十斤给你。你的经验丰富,对於永良5號的成功率有帮助。”
刘奶奶將丁敬山两人安排在对面的房间,知道江兰亭快睡著了,还在听丁敬山嘀咕白面馒头。
第二天,两人跟著刘成军去了农科院,农科院的领导看了介绍信之后,果然如刘成军说的只批准了一半的麦种。並安排刘成军作为技术员教会丁敬山种植永良4號。
刘成军先带丁敬山看了样品,颗颗饱满。隨后教他耕作技术:深耕蓄墒:採用畜力木犁深耕2025cm,打破犁底层,配合秋季蓄墒;镇压保墒:播后使用石磙镇压,使种子与土壤紧密接触,减少水分蒸发;秸秆覆盖:麦收后保留麦茬或覆盖麦草,减少夏季土壤水分流失。
另外播种时:採用“三腿楼”开沟播种形成集雨垄沟......丁敬山认真地听著刘成军的讲解和示范,將重点和自己的理解记录下来,不懂的地方虚心请教。
江兰亭听了刘成军的介绍,同时查看著农科院其他种子,为了儘快试验新的种子,新种子安排在试验室的隔间,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有很明显的不同。这让江兰亭想起后来温度、湿度都可以调节的恆温箱。
丁家后院的地窖,经过半年多的挖掘早已形成,江兰亭原打算用来储存粮食,但现在有了新的想法。利用地窖创造不同於外界季节的温度和湿度,从而培育出反季节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