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他们寻个好去处,我不得不替他们筛选卖主。
有的奴贩心黑手辣,有的奴贩守些规矩,起码能掏出足色的卖身钱,他们的运奴船也不会闹出死伤半数的恶劣事件。为此,我不得不开点后门,默许他们抬高些许粮价算了,跟你抱怨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这些难民的生死去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我不可能放他们进城,因为天神教必定会混进人群,在城內潜伏下来,如此一来,我先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唉可惜啦,再给我点时间,我起码还能再送走一大批难民。他们將在巴迪亚安家,等老师解决了砂龙之患,他们努把力,还是能为自己赎身的。巴迪亚的税率比法兰低很多,那儿的贵族被沙漠之主换了种”,不像法兰这般盘根错节—哦,活见鬼,给我住手!”
艾芙娜对魔力的波动尤其敏感。有些魔女在施法,
眾所周知,魔女,特別是法兰乡村出身的魔女,因成长环境不善,生性敏感且多疑,
若那敏感的神经被人触动,行事便不顾后果,一旦陷入被动,她们就想以力破局,化被动为主动。
天神教驱赶难民衝击城墙?那把难民杀掉不就行了吗?
连片的火焰升腾起来,在空中匯成一颗硕大的火球,这颗硕大的火球,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小太阳。
当新生的太阳悬於头顶时,难民们无不跪地拜服,城墙上的卫兵也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这是魔法火雨”的前奏。
据说归乡者诺艾儿曾凭此魔法,令鳶尾厅无血开城。
当那巨大的火球铺开成云,將鳶尾厅的每一个黑暗角落都染上緋色时,守城的士兵们弒杀了城內的篡权者,並將象徵王室正统的宝石冠冕双手献上。
当第一位篡权者罗厄尔一世头戴王冠而死时,王冠掉落於地,其上镶嵌的宝石支离破碎。后来的篡位者们宣称,当他们重新统一法兰时,便將王冠上的宝石修復如新。
诺艾儿將那王冠砸得粉碎。
此后的魔女们常用此法震匪徒。
“不—停下!”
艾芙娜拼尽全力,试图夺过魔法的控制权,然而越来越多的魔女加入了这场魔的狂欢,魔法的伟力让她们陶醉,如此强大的魔法,单凭她们自身,绝无施展可能,现在,她们有了绝佳的机会,用出只有大魔女级別才能使用的魔法,正是这种满足感,令魔女们沉醉莫名。
“见鬼!”看著愈发庞大的火球,艾芙娜忍不住破口开骂。
火元素曾是四元素里最活跃、最暴躁的元素,但不知为何,近百年来,世界上的火元素正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变化,仿佛有某种超凡强大的存在,支配、影响著它们一样。
如果不是天神教的信徒在难民营中点了把火,金月湾的魔女想要联手施展“火雨”,
绝非一件易事,她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达成共识,用“火雨”施以制裁。
艾芙娜明白,她恐怕很难阻止行將发生的惨剧了。
她想阻止魔女施展魔法,而且的確这么做了,可她心里清楚,自己这样做,只会激起魔女们的逆反心理。
你不让我用?那我偏要用。
来吧,圣都的大魔女,身披镶金法袍的大魔女,你想阻止我们施法,那便请你试试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如此实力,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强!
“她们疯了。”艾芙娜头冒冷汗,眼晴密布血丝,呼吸也变得愈发沉重了。
“不要帮我,尤,你还太小,你一一“啊啊!”尤摇头抗议,她的脸色很不好,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哈哈”艾芙娜苦笑一声,“你和法莉婭一定处得来,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傢伙。
除了艾芙娜、尤,在场的所有魔女都被狂热的情绪感染了,凡人的敬畏不重要了,
凡人的死活也不重要了,他们在哭,他们在求饶,可那又有什么关係呢?
火球越来越大,魔女们在测试她们的极限,当城外的火焰全都成为火球的一部分时,
她们便將目光投向城內。
“卡兰兹尔,圣都之所以会对你们始源精灵拋出橄欖枝,正是因为我们魔女懂得共鸣』的可怕。”
如果圣树没有自焚,碧空之翼没有吞噬北方森林精灵的怒火將点燃整片法兰。
“来吧,尤,牵住我的手,不要让其他魔女的情绪影响到你,她们全都疯啦,但你不能疯,你还这么小,小孩子不能不学好哦?”
“啊啊。”尤点点头。
英格洛在旁问道:“你你能阻止她们吗?””
艾芙娜不作回答。
她也是魔女,哪个魔女不爭强、不好胜?
要是在小魔女面前说自己不行,她的面子该往哪搁?
总之咬咬牙,哪怕把牙齿咬碎了,也比坐视不管强。
斯泰西老师说过,当你面对两难扶择时,永远不要选那个日后会让你抱憾终身的选项,即使另一个选项,会让你感觉力有不逮。
艾芙娜全神贯注地盯著天空中那团火球,將所有的魔力投射过去,她想將火焰从那团火球中分离出来,但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她的魔力对火元素的適应力不强,不如说,有些糟糕。
想要从几十个魔女手中抢过火元素的控制权—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不过,我可不会放弃。
艾芙娜逞强的笑了笑。
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可不要小看我这身镶金黑袍啊。
“我要豁出去了,”艾芙娜说,“如果事后有人要找我麻烦,你们直接带著尤跑,
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跑多快。毕竟那时我应该不剩多少魔力了,没有魔女的就只能任人—”
嗯?
火球.正在溢散—·
哈这股熟悉的魔力,多到不讲道理的魔力·
是你吗,法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