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偿完了债,再出面狠狠训斥你:唉,阿斯让,越来越像了,你真是越来越像了·.
“像什么?”
“像我那该死的父亲。”
“那你想让阿斯让当你的爸爸吗?”梅肯定是被影梅挑唆了。
到了早上,先一步醒来的阿斯让小心翼翼地掀开床帘,下床穿衣,不料这轻微的动作却把尽忠职守的菲奥娜惊醒了,阿斯让衣服还没穿好,她便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那双睡意仍浓的迷离眼睛刚刚捕捉到阿斯让的影像,陡然间大了一倍,眼瞳中似有火焰燃烧。
“你在挑我吗?”菲奥娜压抑声音,但她並不压抑胸中的怒火,“我—我头一回——.正经侍寢,你——!你就当著我的面让法莉婭喊你··!!!”
“.—你累糊涂了,菲奥娜。”
“我?累糊涂?”
“好好休息吧,免得做怪梦。”
阿斯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听他狡辩的菲奥娜大约確实是累了,居然將信將疑地听进了阿斯让的鬼话。难道真是我的问题?是我做了个...怪梦?菲奥娜感觉脸都要烧起来。
她来不及烦恼,因为马上她就要把一切心力,全部付诸在熬药上了。
那些质量欠佳的龙血,精灵们用另外的方法,製成血粉与血膏,涂抹在伤患的伤口上。按照精灵的说法,这种血粉、血膏能降低伤口感染的概率,
至於到底能有多大作用?阿斯让持谨慎怀疑的態度。他以前当过斗剑奴,身上受伤是常事,不是没涂过血粉,只是那些血粉的原材料不是龙血。
“原来如此,用这种方法就能做成易於携带和保存的血粉。”不过,曾经的龙面医生们倒是挺好学的,对这血粉讚嘆有加。
然而,令人担忧的事情仍旧来了,一些人的伤口逐渐感染、溃烂,宅邸下层被可怕的腐烂气味笼罩看,这些人原本只能將希望寄託於神明与祖先,
但他们等来了魔药。
比之血粉,生命魔药的作用就很直观了,不少伤口严重感染的人,就是靠看一瓶魔药,慢慢挺了过来。
在此期间,附近一个个村社接连听闻消息,村里的老弱妇孺也聚集起来,在各村村长的带领下前往河畔庄园,这一次他们没拿武器,不,农具。
地门手甲的农目有相光我场上子能纂得动敬拿得动武器的人也不多了。
法莉婭想要嚇唬嚇嘘他们,“但我是魔女,不会学古代那些国王,恬不知耻地褻瀆尸体,魔女就该用魔女的方式威嚇贱民。”
於是乎,她让阿斯让將三颗绿龙的大脑袋摆在宅邸之外,任由绿龙的脑子腐烂生蛆,引来一群食腐的黑鸦,在其头顶盘旋鸣叫。
真的很有魔女范啊。
神秘、强大,且邪恶。
农夫们看得大惊失色,胆气全无,无需精灵阻拦,他们停在庄园之外,
一些还算年轻农夫拿著一大叠租约地契,在精灵的伴同之下,与年迈的村长一道步入宅邸。
法莉婭不想和他们打交道,於是便把事情推给阿斯让。阿斯让在一楼大厅接见了这些农奴代表,他们年纪很大,但在精灵眼中仍是小孩,就像人类看到垂垂老矣的猫狗,也很难把它们看作“老人”,因此,精灵理所当然的接过了话语权,毕竟就年龄论,他们才是真正的长老。
说起来,起义的农奴们没有將这些地契一股脑烧掉,还挺让人惊讶的,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符合情理。他们一开始就是奔著协商减租去的,而且还得靠地契划分各村的农由范围,真一把火全烧了,这些事就说不清了。
阿斯让隨便翻了翻地契,上面的字跡密密麻麻一堆,看著就让人犯晕,
就算细细翻阅,恐怕也翻不出什么名堂来,而且他也没有功夫重新丈量土地,重点还得放在租约上。
仔细一核算,果然发现大问题。
对此,阿斯让的评价是,这个世界不愧是有魔女存在的魔幻世界,老爷们仰仗著魔女,纷纷化身巴托老爷,杂七杂八的税收一匯总,好么,都快赶上什九税的水平了!农奴要是如实缴纳,没一个能活。
魔女们不事生產,寧愿饿死也不会种地,因为这有失体面与尊严。早年的贵族庄园主,往往还会直接参与农业生產,现在也都有样学样,趴在农夫身上撕扯血肉。
若是肉吃完了,血喝乾了,那就啃食他们的骨髓与骨间粘连的肉渣。有道是:庶民之道,劳筋苦骨;唯有佳节,可得暂休。
等到农夫们活不下去了,生出孩子,就只能亲手溺毙,若是遭遇乾旱、
洪涝的威胁,由地歉收,他们便不约而同的编造一些“童话故事”,诱骗亲手养大、血脉相连的半大孩童,去危险的森林中自生自灭。
所以才会有成年礼这样的说法,毕竟,孩子们很难活到成年。
元老们一看,九省的新生儿连年下降,新生魔女越来越少,这可怎么办呢?答案是,不怎么办,她们最多出台一些不痛不痒的政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斯让能怎么办呢,而今他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漂亮话,告诉这些翘首以盼的农奴:“你们的诉求我听到了,我会替你们传达给我的庇主。这些不合理的额外税收,令我为之愤慨,我的庇主也很同情你们了,但我的庇主所能做的事情不多,我想你们应该清楚,站在你们领主身后的,是一位强大的紫衣元老,我的庇主会同她就此事进行商议,但最终怎么办,还得由那位元老说了算。”
仅是如此,便足够农夫们千恩方谢了。
“大人,您和您的庇主都是好人、善人,我想,你將来一定会被父神与母神接引上天,成为一颗耀眼的星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