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神之血差不多啊。”阿斯让提了一嘴。
“差別大了,”菲奥娜当即反驳,心中顿感快意,“喝了天神之血的人会发疯发狂,他们会认为自己受到了天神的注视,不再畏惧死亡,然后一头撞上我们魔女的魔法,一死一大片。”
阿斯让便问她:“我怎么不这样?”
“还用想?当斗剑奴当的。”
“.—你贏了。”阿斯让找不到理由反驳回去。
天神不存在呢。”梅喃喃道。
“就算存在又如何?假如天神全知全能,那必然不善,若善良,那又谈何全知全能?”阿斯让说道,“不值得你信。”
“你也不值得信,”菲奥娜的嘴又犯病了,“每一名魔女的悲剧,几乎都是从信任凡人开始的。”
“至少我不会辜负別人的信任。”
“少说大话了,人都会改变,而且一般是变坏。”菲奥娜不悦道,“食物会放坏,树木会腐朽,就连石头也会烂。”
“你这傢伙比法莉婭还文学少女。”
也许法莉婭的正经书没有菲奥娜多。
“什么意思?”
“我是说———.多愁善感。”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我看你也该过一过火,尝尝被火烧遍全身是何种体验。”菲奥娜怒斥。
“对不起哦。”梅低头道。
“没事。”阿斯让摸摸她的头。
“?”菲奥娜只觉莫名其妙。
“话说回来,既然活性魔药这么有用,你能不能多做一点,配发给鹰狮团“休想。你根本不知道这药的材料有多贵,製作流程有多繁杂,我掉头髮你会为赔钱吗?你赔不起。再说了,就算鹰狮团那群人人手一瓶活性魔药,我看他们也不会举起武器向龙衝锋,而是转过背四散而逃,丑態毕露。”
“我们凡人能熬过诸王时代的血与火,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凡人的力量还是能同巨龙一较高下的,否则岂不是被龙啃个精光?”
“唉,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凡人向来都是靠我们魔女的力量挣扎求活,
不是用我们魔女的血搞事,就是逼我们魔女天天熬製魔药,抬头看不见太阳,甚至连月亮都不一定能常看到。”
梅不高兴了,她没法打断阿斯让和法莉婭之间的对话,可菲奥娜.?
“阿斯让,我的伤好了。”梅举起手展示,,“带我去看看你昨天买的那匹马。”
“別去。”
“为什么?”梅不悦道。
“法莉婭生气怎么办?我和你都得遭殃。”
把我排除在外是吧。阿斯让想,显然,我才是最先遭殃的那个。
“她老爱生气。”梅说。
“你少气她。”菲奥娜是法莉婭的人单方面自认,当然帮法莉婭说法。
这时,梅改换策略,伸手指向桌架最下方单独摆放的一瓶魔药,问道:“那瓶粉色的魔药是干嘛用的?”
“呢,那是—..”菲奥娜喉头耸动了下,唇齿打结,“那是——.”
“是什么?”
“是——是是.—”菲奥娜莫名瞪了阿斯让几眼。
然而阿斯让懒得领会其眼神,只问道:“所以,那到底是什么魔药?”
“是给半精灵准备的药。”菲奥娜暗骂一声蠢货,破罐子破摔。
哦,还真是啊.—·居然已经做出来了么?
阿斯让斜著眼睛望向菲奥娜,暗暗摇了摇头。
“哦,我明白了,是法莉婭让你做的那个药啊,”梅心里很不平衡,“可不可以给我也做一瓶,不要告诉法莉婭。
o
“魔女得有魔女的矜持!真心劝你少和凡人廝混。知道吗,凡人生来恐惧魔女,尤其是古代那些帝王將相,恨不得把我们魔女拴在地下日夜·日夜熬药!唉,自古以来,多少凡人將我们魔女视为异类,害怕我们魔女的力量会对他们的生命与权势造成威胁!千年、万年,凡人对我们魔女犯下的罪孽积重难返,我们本该百倍討还!哼,我们魔女没有以怨报怨,凡人就该千恩万谢啦。”
菲奥娜走到桌架旁边,將粉色魔药撤下藏好。
“你还说你不会教坏小孩子,”阿斯让眉头紧皱,“你已经教唆过莉莉了,是不是?”
“她还太小,说了也是白说。等她再长大些,就该了解这些残酷的过往了,我当初也是这样一路学过来的啊?梅,你看吧,你和我都是魔女,而他则是凡人的一员,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体谅彼此。
23
然而梅有自己的想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將来我要是有孩子啦,他大概率不是魔女耶,但我肯定会疼爱他的。”
“唉,天神教害人不浅,”菲奥娜嘆了口气,,“和失乡会一样该死,我必要辅佐法莉婭,把这两个非法组织尽数取缔。”
“是圣都害了你,也害了法莉婭,”梅说,“假如魔女滥用力量,不就正好印证凡人对魔女的恐惧心是正確的吗?这样的话,凡人也就有理由迫害魔女了,因为魔女让他们活不下去了呀?活不下去了就会反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是大自然的法则。”
“说得很对。”阿斯让为梅鼓掌。
“天神教就是用这套说辞蛊惑魔女的吗?太坏了。因为圣都魔女滥用力量,所以凡人就可以正当的迫害魔女,魔女想要洗清罪孽就得为天神教献身奉献。真是令人作呕。圣都纵有百般不是,但过去的歷史证明,没了圣都,
凡人只会生活的更加困苦。假如没有魔女居中制衡平民与贵族,战爭便永无止境,望不到尽头!贵族会对平民敲骨吸髓,平民又反过来血洗贵族,成为新贵,好不容易开拓的新土地又在战爭中被巨龙侵占,令人口日渐凋,看不到丁点希望。还好有爱莎,要不是她创製了元素魔法,我们魔女就得永远陪凡人受苦,和凡人一起走向灭亡。”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阿斯让不得不承认。
菲奥娜神情复杂地看看阿斯让,继续道:“你好像很討厌下面的那群贵族,啊,也对,我猜你还没从斗剑奴的身份中走出来,可是,等你適应了自已的贵族身份,你一样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份子。別急看否定,等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在我小时候,我那村子的大人们跟著领主的小儿子打过一场仗,
我依稀记得领主的小儿子向我们村子承诺过,只要帮他战胜他的哥哥,为他献上领主的头冠,他就对我那个村子免十年税,但最后他翻脸不认人,反而以发动叛乱为由,对我们村子判了十年惩罚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