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直白,久野立华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初动手脚的人就是眼前的斋藤晴鸟。
斋藤晴鸟似乎並没有想继续隱瞒,而是挺直腰身,在小腹前的双手来回摩著,好奇地问道:
“我发现了你的名字出现在盒顶,为什么会做那种事呢?你和北原老师之间究竟藏著什么秘密?为什么篤定他就会拿到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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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野立华的手心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但她並不是蠢货,旋即摊开双手,嘴角扬起一抹笑说,“斋藤学姐,我就这么惹你討厌吗?这种事也要来污衊我?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只要装作不懂,什么都伤不了她,谁也无法指责她,这种驼鸟做法虽然很可耻,但有用。
斋藤晴鸟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態度,不理会她的这句话继续说道:
“是我把写有你名字的纸条摘下了,换上了月夜的名字。”
“唔:
怪不得没了。
久野立华迎著她投来的视线,似乎是故意的一样,睁大了眼睛。
“久野学妹觉得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说,你开始害怕了?”斋藤晴鸟歪著头笑道。
“唔,学姐怕是从一开始就搞错了。”
久野立华的眼瞳微微一缩,“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很有可能是麻贵她们做的恶作剧,甚至是赤松学姐的恶作剧,社团里想看我出丑的人可不止前辈你一个人。”
“哦......也就是说,放在盒子顶部的那个人,不是久野学妹了?”
“当然,再说了,我又何必要缠著北原老师送我礼物呢?我和斋藤前辈可不一样,只要我想他直接就给我了,”
久野立华露出了无可指摘的灿烂笑容,那与斋藤晴鸟此时虚与委蛇的笑容不同,那是將自身的可爱展示到淋漓尽致的笑容。
这个一年少女,也明白她有一副可爱的面容。
“软”
斋藤晴鸟脸上的筋肉一抽,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捏住柔软的下巴说,“我还以为久野学妹在背地里,有和他做一些不可明说的事情呢。”
久野立华歪著头问道:
“斋藤前辈,你特意过来是想和我吵架吗?”
“怎么会,我不喜欢吵架这么粗鲁的事情,不过和挚爱之人吵架我是很喜欢的,因为只有这样,感情才能继续升华呢。
久野立华的眼角狠狠一挑,忍不住开始咂嘴了:
“你为什么要把长瀨学姐的名字放上去?”
气死了!为什么放上去!
“为什么?”
斋藤晴鸟玩弄著发梢,条然一笑道“因为月夜喜欢呀,她没有勇气说,但作为朋友我很乐意去为她做这些事情。”
听到她的话,久野立华都有点惊呆了,甚至没有丝毫怀疑斋藤晴鸟的这句话。
不如说,社团內如果有女孩子不喜欢他,那才是令人感到怀疑的,觉得她性取向有问题。
曾经北原白马和她说过,惠理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他无法捨弃。
那么这么说来,她们这三个姐妹....
他究竟是什么行走的人形春药,久野立华忍不住在心中发表感慨。
但一想到自己也对此毫无抵抗力,甚至还乐在其中不可自拔,顿时瞧不起自己了。
斋藤晴鸟的视线一斜,落在她的侧脸上,小声说道:
“久野学妹,其实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是相性很好的搭档,意气用事的你,和委曲求全的我,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一定能做的非常好。”
“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宛如掺了蜜,让久野立华情不自禁地咽下一口唾沫。
斋藤晴鸟抬起手,授著久野立华耳边的一缕髮丝说:
“你知道北原老师,私底下和我们做了好玩的事情吗?”
久野立华的大脑一喻,只要和他扯上关係,好像什么理智都已经统统飞走了:
“什么意思?”
斋藤晴鸟樱色的小嘴微微开闔著,视线往旁边一挪,像是在思考一样,最终凑上她的耳边说:
“就是一”
接著,久野立华知晓了大部分的情况。
她万万没想到,社团里那个曾经乐理天赋差到令人髮指,她都瞧不起的学姐,磯源裕香竟然都牵扯其中。
而且两个人,竟然都为他做过那种事情。
这时,舞台上传来了北原白马的声音,像是用训诫一样的语气说:
“大家麻烦安静,如果一直这么吵下去,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贬低,更是对神旭吹奏部的侮辱。”
似乎会场的嘈杂程度真的让他不开心了,少见地用这么强硬的语调说话,语句中隱含著的一丝怒意,立刻让台下的女性闭上了嘴。
江藤香奈鬱闷地吁一口气,很难想像这么多的女孩子,只需要北原老师一句话就识趣服从了。
“从现在开始麻烦安静。”北原白马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前。
“这个这个!”
“太犯规啦!”
结果这个又引起了一些少女的低声尖叫,但只要北原白马警去视线,马上顺从地安静下来。
久野立华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地收起心中的烦闷,想要去找黑泽麻贵玩“拳击”,斋藤晴鸟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微微垂低睫毛说:
“久野学妹,你明明是在生气,果然是那样吧?”
久野立华咬紧唇肉,她承认,她在这方面的感情掌握的並不如意。
特別是她本以为只有神崎学姐一人,她大可以接受,但没想到牵扯的女孩子有这么多。
特別是斋藤晴鸟,这个女人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將好友藏在心底的秘密告知於她,以求合作。
自己从入学起就没有看错这个女人,她果然坏透了!
而且之前就和北原白马说过,如果斋藤晴鸟也在,那么自己就咬掉他。
可她又怎么捨得真咬掉。
“和你没关係。”久野立华嘴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十分难受。
斋藤晴鸟的喉咙微微蠕动,然后下定决定一般说:
“久野学妹,我们可以合作的,因为从本质上来说我们这些人都是错的,唯一正確的人,正在台上弹著钢琴呢。”
这一下就戳中了久野立华內心最为敏感的地方。
哪怕她过的再甜蜜,被滋润的再好,也改变不了上面那个女人存在的事实,这时,舞台上,响起了中音萨克斯的音色。
久野立华咬咬牙,她真是恨死自己对他的这个仰慕心了。
她又凑上前,去看舞台上的表演。
伴隨著钢琴和声,北原白马正在吹奏著萨克斯,从號口婉转而出的音调並不激昂,而是一种清醒的、带著体温的浪漫。
长瀨月夜的小號音色,被弱音器柔化,不再担任往日中的炫目独白。
每一个音符都像被少女们的嘴唇仔细掂量过,然后轻轻地、准確地安防在和声进行之上,如同將一颗颗珍珠,嵌入天鹅绒之中。
北原白马的身体隨著音乐轻微摆动,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胸腔、喉咙,最终由气息塑造出来的声音上。
双簧管和上低音號铺陈出丰厚而摇曳的底色,让萨克斯的每一个音符,都落在最舒適的位置上。
这首冷爵士並不会太难,甚至比不上久野立华的《再来一瓶香檳,但只有冷爵士,才能构筑出这种疏离而迷人的世界。
“不愧是北原老师呢。”斋藤晴鸟小声说道,唯恐自己的声音打扰了冷爵士的世界。
久野立华微微起嘴,所有人都被合奏迷得神魂顛倒,只有她在想,这个人依仗著自身才华竟然这么心。
可她知道心也还是没忍住接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到三分钟的曲子很快流逝,在一串钢琴和声中,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溶解。
没有留下激昂的迴响,只留下一缕余韵,和满室令人回味的、蓝色的静謐。
颇有些意犹未尽的北原白马鬆开唇,四宫遥从琴凳上起身,在一片掌声中和另外四人鞠躬谢礼。
江藤香奈和由川樱子两人都愣住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反覆鼓掌。
她们知道北原老师很强,但亲耳听见他吹奏的机会却少的可怜。
每次听他吹奏,都会觉得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诞生出这样的天才。
但出乎意料的是,台下的听眾似乎对此並不买帐,之所以鼓掌,十有八九是因为台上的顏值过於逆天。
“感觉大家对冷爵士好像不是很喜欢。”江藤香奈有些尷尬地说道。
由川樱子说道:
“总不能要求大家什么都懂吧,这毕竟是小眾类型,社团里还有很多人对这种不感兴趣。”
北原白马走进后台,和雨守的组合擦肩而过。
“北原老师,吹的很好听!”雨守激动地说道,“我其实很喜欢这种冷爵士的风格!今天能听您吹奏受益良多!”
“是吗?你喜欢就好。”北原白马露出温和的笑容说,“加油。”
雨守凝视著他清秀的脸颊,手指都忍不住在颤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话,却被身后的斋藤晴鸟轻轻戳了戳肩膀说:
“雨守同学,该上台了哦?”
“唔—”
她和北原白马点头鞠躬后,快步上台。
斋藤晴鸟抿起嘴唇,一一和北原白马等人点头示意。
和四宫遥对上视线,也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