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可胡来。你就在这陪著你家谢姨啦,陆姨啦,还有你狐姨什么的。为师去去便回。”
顾柒顏在一旁静听,那“狐姨”又是谁?怎么好像还有本尊的事儿,本尊难道没名字的?
陆清远莫名觉得这捏练的动作很熟悉,但他还是没放弃,“师尊你莫要忘了我也身负残卷之一,若只是投个先天火精,这事交给我也不难,您想来消耗不小,反倒是可以在这儿等等。”
“你有《玄天宝鑑?!哪一页?”姬姨都来不及捂他嘴,妖尊大人便已瞪大了眸子。
姬青屿微微嘆了口气:“隔墙都有耳,更別提眼下,为师先前究竟是怎么跟你说的?”
“无妨。”陆清远大大咧咧道:“妖尊大人方才进过我道躯都没做些什么,也能算是半个自己人。”
顾柒顏在几人微微眯起的眸光里缩了缩脖子,她感觉压力如山,“本尊可没要啊,是陆清远他自己给的,再者那情况危急。”
唯有师尊大人的反应没那么激烈,她只是轻哼一声:“他给你就收了?”
“..—”妖尊大人很无奈,“他非给。”
这大狐狸又耸了耸肩:“再说了,陆清远自己也说了情况危急,本尊可没轻举妄动,不过谢鹤衣,你徒弟还挺好用的哈,当然本尊说的道躯。”
突然被点的谢姨有些懵,不晓得这狐狸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淡淡道:“少拱火,清儿在璇璣观內是拜过养心殿行过拜师礼的,名正言顺,禁得起推敲。”
顾柒顏不置可否,谢鹤衣你演技挺好啊,搞得好像和陆清远之间没什么似的,本尊早就知道啦!
她再是转而望向陆清远:“所以那是哪一页?先前在江州还是哪个州界出世那一页?”
陆清远老老实实回答道:“你家好姐姐给我的她那一页。”
“你”顾柒顏指指陆清远又点点他怀里的顾钦,竟是一时语塞,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她本来想说陆清远哄骗小姑娘的,但转念一想自家好姐姐也就是那形態看著像小姑娘而已。
谢姨在此刻咳嗽一声:“如今紫禁城中维繫的那些屏障都已拆解,保不齐那些幕后之人有没有什么能耐埋藏在京师中以求永绝后患,距离一同出手的临界点也只剩下不到半灶香了,我们得赶紧。”
“嗯。”姬青屿瞄了眼天色,她能够感知到脚下的炉火正在越来越旺,与先前跟谢鹤衣一起算过的时间大差不差,她转过头来望向陆清远,拿著身为师尊的气度吩咐道:
“不论怎样,为师都不准你下地宫。”
姬青屿觉得自己这腔调已经拿得很有气势了,莫说在宗內,哪怕是在各大正道到齐的盛会之上自己如此出言,台下恐怕也得一样若寒蝉吧?
结果陆清远偏偏还真不吃这一套,他將怀里的小青龙隨手丟给身旁的大狐狸,便在师尊面前站直了身子。
姬姨今日是蹬著高跟的,但陆清远比那还高出些许,以至於师尊大人竟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甚至能感受到些许若有似无的慌乱。
陆清远的眼神倒是没什么躲闪,就这般直勾勾地盯著眼前这位姨,师尊大人预感不妙,她边伸手跟谢鹤衣要火精,边色厉內道:
“陆清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陆清远劈手从谢姨手里夺过了那枚火精,他在自己手里,与师尊大人安然对视,一点儿都不忧:“我非要去。”
姬青屿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几个人人胆敢跟自己唱反调,更论是这么近的当场了,陆清远应该算是头一份。
她那双眸子已经微微眯起几分,“好哇,为师现在说话你都不听了,陆清远!你究竟是想要干嘛唔,呜?!呜咕,唔唔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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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一个人下那炉火里,且將业火当烟火,也算聊表心意。陪你走过此地,好偿还我心中过不过去那关,无论先前如何,青屿你受伏重伤那都在於我。”
堂堂玉桓宗主在这些话中竟是有些恍惚,她都不再挣扎了,任由陆清远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待至她平静下来之后陆清远才肯松唇。
陆清远由附耳问了句:“好不好?”
姬青屿感觉自己的道躯从上到下都是麻的,她只能眼脸低垂,弱弱“嗯”了一声。
这一幕实际上並没有发生多久,但在这大殿之內如今安静得听得见风声,姬青屿也清楚眼下这举动有多让人震惊,自己不用看都晓得顾柒顏和陆凝棠这会儿会是什么表情。
她面红耳赤像个小姑娘似的將脑袋稍稍低垂了些,不过看不见鞋尖的压迫感很快让她適应了过来,师尊大人硬看头皮问向相对来说並不怎么震惊的谢鹤衣:
“咳咳,鹤衣,如今还剩下多少时间?”
衔霜君缓缓將遮眼的手从舟舟眼前抬起,默默道:“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准备调动体內真气了。”
谢鹤衣看一旁的顾柒顏此刻还呆若木鸡呢,便又唤了她两声:“尊座,尊座?”
“啊·嗯,本尊准备著、准备著呢。”顾柒顏这才是如梦初醒,她连忙挥手回应,不是,刚刚在自己眼前那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这什么情况!
姬青屿你不是大乘吗?你怎么不躲啊!还有谢鹤衣,你都能眼疾手快预判去捂自家弟子的眼了,怎么不拉一把好闺蜜?这是有些对不起人家想看补偿一下的意思?
还有啊,堂堂玉桓宗主,怎么就这样一下便被治得服服帖帖的了?你那脾天下的气势呢,方才那对时的样子如今怎么回想怎么感觉那像是小娇妻索吻啊妖尊大人是没敢出声,大家这会儿都很有默契没什么动静,这时候问了那姬青屿拼死也得拔剑上来砍自己。
她只能老老实实行至几人身边,走过陆清远的时候这大狐狸还不忘传音了一句:“陆清远你行,你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