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天下那边,需要有人在佛祖之后率先身十五境镇压恶鬼道?
否则一旦恶鬼尽出,人间几座天下,谁都挡不住。
而我,或者我的阴神,可以成为某人成道的补品或者备用?”
张脚脸上露出一抹惊色,显然没想到苏尝反应如此灵敏。
但他还是强露出一抹笑容,“苏施主言重了。你既在鬼域谷创轮迴成功,又经过世尊的须弥界悟道,去往佛国,当可做佛子,有望成为新世尊。”
苏尝挑了挑眉,“如果我不想去又怎样?”
手持黄旗的老道人嘆息一声,语气虽依旧带著几分客气,但多了几分不容置疑,“还请苏施主再三思量思量。
一旁的儒衫老人冷声道,“苏尝,浩然与儒家容不得你这等逆之徒!
念在你曾上长城,提供情报助学宫拔除妖族暗钉,又曾是文圣弟子门生的份上。
这才法外开恩,允你离开浩然天下,不要不知好歹!”
苏尝抬眸冷冷的盯著他,摊开自己的左手,上面有六道仍旧发红的伤痕,“你不说话,我还以为儒家在北俱芦洲的坐镇圣人都死了呢。
知道这六道伤疤是怎么来的吗?是我接下六支民怨淬链的箭矢时留下的!
我倒要问问你这个容不得逆的儒家圣人,是怎么容得那些人肆意屠戮六座城,拿枉死的百姓怨魂,炼就阴毒的箭矢来伤我一人的?”
儒衫老人脸色阴沉,“此事自有学宫公断,还轮不到你来质问!”
孙道人再次呵了一声,语气带看几分讥讽,“那贫道也想问呢?
贫道没別的脾性,就一点,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
谁往贫道眼里塞沙子,贫道就往谁鞋里装沙子,就算碍不著大事,也得让他走路得脚疼。”
孙道人之所以敢比永州之役时硬气,是因为隨著道祖散道,他与师姐王孙,已经越来越接近十四境。
儒衫老人忌惮的看了眼孙道人,不得不装模作样的解释说明,“我早已向学宫秉明,当时止境武夫顾祐与猿啼山剑仙嵇岳约战,我需要看护战场,避免波及山水国运、伤及无辜。
一时无暇他顾,才让无面人和红粉道主的下属趁机而入。
中州学宫那边,如今已在通缉他们。”
孙道人喷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消,显然半个字也不信。
坐镇天幕的圣人,都有掌观山河的手段,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屠了六座城。
至於无瑕分身,更是无稽之谈,北俱芦洲中部又不是没有书院,知会坐镇书院的山长一声,又有多难?
苏尝冷笑道,“好一个无暇他顾,几句话就把你们儒家撇的乾乾净净。”
儒衫老人脸色更加阴沉,只是碍於孙道人在对面,又自觉跟一个后生吵有失体面,便不再多言。
接著苏尝看向一旁的张脚,“我怎么听说,法师与红粉道主好像是一路人?”
听到苏尝提及红粉道主的名字,张脚眉头微不可察地一。
当初邹子谋划对付苏尝的时候,这个傢伙是参与的最起劲的几人之一。
没想到下手太黑,又有人泄露了二十人的名单,让苏尝对自己也多了几分警惕。
张脚抚须而笑,眯眼道,“贫僧与他道可不同。”
说著,似是为了证明一般,他轻轻摇动手中杏黄旗。
朵朵刻印看诸邪避退、万法不侵的金莲从旗中飘出。
准备融入苏尝的掌心,为他抹去民怨箭矢留在其手上的印记。
但青衫年轻人却先一步將左手收起,右手唤出小剑天理,冷眼看著张脚,“用不看法师费心,这几处伤痕是我有意留看的。
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还有背后的指使者没有除尽。”
话音未落,那儒衫老人眼角猛地一抽,拢在袖中的手指骤然收紧,周身气机死死將少年锁定。
苏尝恍若未觉,继续冷声对张脚道“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与我的阴神,都不会隨你去佛国。
去也只会在你们压不住恶鬼道之后,一剑送你们和里面诸多恶鬼去鄯都。
当然,我清楚,你和这位满嘴自有公断』的圣人能现身於此,便证明会有人帮你们暂时拦住持剑人。
所以有什么手段,儘快使出来。”
眼见苏尝把话说绝,张脚便收起脸上笑容,望了儒衫老人一眼。
后者双指凌空一捻,一烂长香於他手中无火自燃,青烟升起。
然后他站在孙道人不远处似是无意提醒道“香尽之后,若此间事了,就请观主让我一併送客了。”
孙道人点点头,脸上似笑非笑,“好说。”
到时你为我送客,贫道替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