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比起剑修更像读书人的齐景龙向苏尝郑重拜了一礼。
后者摆摆手,示意对方起身。
黄童微微一笑,继续道,“所以围剿琼林宗的事情,我们太徽剑宗隨叫隨到。”
酈彩喷了一声,“你这老货算起人情帐倒是门清。
那你帮我算算,救我弟子一命,又险些拐走她的人,我是该说谢谢,还是拔剑砍人?”
黄童嘿嘿一笑,“各有各的命,当师父的自己单著可以,拦著弟子的红线不行。”
酈彩柳眉倒竖,手按剑柄。
苏尝无奈的伸手截停,“行了,酈剑仙,我对隋景澄並无男女之心。日后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只要她做自己就行。”
酈彩点点头,面色稍微缓和,“这话倒是比那老货中听。但你又凭什么看不上我家景澄?”
苏尝嘆口气,懒得对酈彩这前后矛盾的话做任何评价。
乾脆换了个话题,向几人道,“其实我这次见诸位,並不只是为了琼林宗的事情。”
韩槐子不意外的笑道,“是剑气长城?”
苏尝点点头,“在我离开的时候,蛮荒就调动了整座天下近一半的兵,而且王座尽出。
光靠老大剑仙他们,守不住的。”
酈彩当下道,“浮萍剑湖,我去。安排好景澄之后,反正也没有什么牵掛了。”
看著这位自称无牵掛的女子,苏尝眼神有些复杂。
当初是他请黄庭追杀的姜尚真。
苟渊那边没有说什么,毕竟桐叶宗被少年搬倒后,玉圭宗吃的很饱,也就没在意这点牺牲。
但是酈彩对姜尚真,应该还是有些念念不忘的。
酈彩摆摆手,“跟你没关係,是他做的孽太多了,因果有报应。”
说到这,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下他倒是没办法心了。”
一时间周遭几人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如何。
苏尝咳嗽一声,打破有些低沉的气氛,“酈剑仙,说正事,剑气长城城头南边的战场廝杀,与北俱芦洲这边熟悉的捉对廝杀,有著天壤之別。
许多別洲修士,往往就死在前几天的混战当中。”
苏尝手腕一拧,从尺尺物当中取出三本书,两旧一新,递给对面的酈采,“前两本都是剑气长城版刻而成,一本介绍妖族,一本介绍长城军阵。
最后一本,是我代理隱官时,让躲寒行宫那边总结出来,给外乡剑仙阅览的战场心得。”
黄童闻言,转头对酈彩道“酈彩,我劝你一句话,不將三本书翻阅得烂熟於心,那我这会儿就先敬你一杯酒。
那么以后你的死讯到了北俱芦洲太徽剑宗,我不会遥祭。
因为你是酈采自己求死,根本不配我为你祭剑!”
酈採收起三本书,点头道,“生死大事,我岂敢自负托大。”
韩槐子笑著对苏尝伸手道,“我也会去剑气长城,隱官厚此薄彼可不行。”
青衫少年当即又拿出三本书交给这个太徽剑宗的一宗之主。
黄童嘆了口气,转头望向师弟,“酈姑娘这是宗门没高人了,所以只能她亲自出马。
咱们太徽剑宗,不还有我黄童撑场面?
师弟你清楚,我不擅长处理庶务,传授弟子更没耐心。
你在北俱芦洲主持大局,再帮著景龙登高护送一程,不是很好吗?”
韩槐子摇头,“此事你我早已说定,不用劝我回心转意。”
黄童怒道,“说定个屁的说定,那是老子打不过你。”
韩槐子淡然道,“回了太徽剑宗,好好练剑便是。”
黄童忧愁不已,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可你终究是一宗之主。你留,去一个黄童,我太徽剑宗,足够问心无愧了。”
韩槐子说道,“我有愧。太徽剑宗自从成立宗门以来,尚未有任何一位宗主战死剑气长城,也未有任何一位飞升境剑仙。
后者,有景龙在,就有希望。所以我可以放心去做成前者。”
一旁齐景龙默然不语,只是眼神愈发坚定。
而酈彩望了一眼云墨翻滚的天空感嘆道,“这便是风雨欲来吧。长城那边不稳,北俱芦洲这边也不安定。”
黄童有些不解其意的问,“怎么说?”
想起弟子刚刚述说的经歷,酈彩缓缓道,“还记得之前坐镇大篆武运的十境武夫与猿啼山剑仙嵇岳在砥礪山交战吗?”
黄童点点头道,“两人同归於尽的打法,声势极大。
当时书院圣人都离开了,还邀请我们一起在旁观战,说以免双方交手,殃及百姓来著。”
酈彩看向青衫少年。
苏尝露出手上伤痕,淡淡道,“结果转眼就有中土刺客屠空六座城,只为炼就民怨箭矢杀我一人。”
这下,无论是黄童、韩槐子,亦或者齐景龙,都是面色一。
隨后黄童脸色铁青的望著天空,“堂堂圣人,何至於如此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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