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条走了大运的土狗,成精开窍后,就有了占山为王的跡象,四处撒野。
不过它先在裴钱手中吃足了苦头,更被原本视为靠山的青衣姑娘狠狠收拾了一顿。
如今它再在市井间见著了人,就乖乖夹著尾巴,不敢再放肆一分。
裴钱警见远远躲开自己的那条土狗,一瞪眼,土狗立即夹著尾巴跑到她身边趴著。
裴钱蹲下身,一把抓住它的嘴,怒道,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个儿这么矮,你是矮冬瓜吗?丟不丟人?嗯?开口说话!”
本该在龙泉郡乱窜的土狗一动不动,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哀怨。
它当时跑上山,原本是要向被它视为靠山的青衣姑娘求救的。
结果正吃著糕点的阮秀,看见它只是含糊不清道“要珍惜现在的好日子,別总在街上对人瞎,耀武扬威的,很好玩吗?
这次还差点咬伤了人,要你老老实实看家护院,你为何擅自跑到这座山上来?是希望我护著你?”
阮秀扬起一只手,“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这条土狗立即葡匐在地,鸣咽求饶。
阮秀依旧眼神冷淡,警了它一眼,“如果不是他的缘故,我可以请人吃好几天的燉狗肉了。”
当时土狗就发自肺腑的打了个寒,脊背颤抖个不停。
之前灵智稍开的它,只觉得这位青衣姑娘可爱可亲。
直到那一刻,它才发现少女对自己,其实从未有过半点多余的怜惜、亲近之意。
瞧著一动不动的土狗,裴钱使劲著它的嘴巴不鬆手。
她瞪大眼睛,“不说话就是不服气嘍?谁给你的狗胆?!信不信杀了你吃肉?”
土狗想死的心都有了。
阮秀抬了抬下巴,示意裴钱你师父还在这儿呢。
裴钱立即头也不转,就笑呵呵道,
“江湖上哪里可以隨便打打杀杀,我可不是这种人。
再说就杀一条狗,传出去坏了师父的名声。”
苏尝耸耸肩,对此倒是无所谓,
“只要这狗还有一点害人跡象,你把它交给我燉了,相信刘羡阳也不会反对。”
裴钱一边摸著瑟瑟发抖的狗头,一边问道,“师父,你跟刘羡阳关係这么好啊?”
苏尝点头道,
“那可不,在小巷里住时,我和他,还有陈平安关係最好。”
在裴钱好奇的目光中,青衫少年隨口说了一些几人当初的事情。
裴钱听的入神,鬆开手放过了土狗。
这条黄狗立即溜出铺子,但也不敢走远,老老实实臥在铺面一边看著门。
阮秀拿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含糊咬著,也给裴钱和苏尝各自挑了一块,並且亲自餵到后者嘴边裴钱咬了一口,看著眼前一幕,笑容灿烂,“哇,师父,今儿的糕点是不是特別好吃唉?”
苏尝瞅了调侃自己的徒弟一眼,
“你在这领不领工钱?如果领的话,扣一半。”
裴钱眼神示意阮秀姐姐该你出马了。
对付师父,她可不擅长。
阮秀轻轻一笑,“要不从我那份出吧。”
苏尝立即改口道,“得嘞,不扣了。”
虽然没被扣钱,但裴钱却觉得嗓子有些得慌。
之后没忘记自己当初许诺的青衫少年,又走进后院的烘培坊,用薑汁、牛奶和白,做了好些份薑汁撞奶。
至於红豆沙汤圆小丸子,苏尝则打算在大年夜里做给阮秀吃。
阮秀拿著勺子,轻轻留著桌上碗里如调羹一般凝固的甜品。
苏尝看著一只手托在腮帮附近,免得那些零碎掉在地上的少女,笑容灿烂。
只是一转眼,她就吃起了第二碗。
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百吃不厌。
吃起来的滋味,不比桃糕差。
当然,比起那晚的轻触,还是少了点滋味,
这位秀秀姑娘,望著少年的唇边,忽然有些嘴馋了。
只是想起裴钱还在身边,她便又赶紧擦了擦嘴角。
好吃的先留著。
不怕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