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之后就看看你苏尝来做南苑国的天公,又能真的是否如你所说,让这世道好上几分。”
老道人已经准备好將藕福地一分为四,其中之一就交给面前少年打理。
苏尝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伞,只是一脸认真的询问,
“老前辈,你是不是又跟谁打赌了?”
老道人放下酒杯,望著对面的苏尝,没好气道,
“齐静春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说话不中听的一根筋?”
老道人忽然而来,忽然而去。
就这么將苏尝一个人晾在了酒肆,以及那把孤零零的梧桐伞。
苏尝不觉得老道人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而是想著今后如何把握好这片小福地时间流速可以调控的特性,培养更多可去传火之人。
老道人站在翘檐之上,警了眼正在思考的年轻謫仙人。
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幕,老道人扯了扯嘴角。
小院內,少年跟那黑小女孩约定不会无故拋下她的时候,满眼认真。
老道人自言自语道,“在你眼中,人间无小事吗?”
青冥天下。
头戴莲冠的年轻道人,与一位不戴道冠的少年道人,开始一起游歷天下。
都换上了辨认不出道统身份的道袍,
前者对於后者的要求只有一点,隨心所欲,一切作为,只需要顺从本心,可以不计后果。
不过有个前提,量力而行,別自己找死。
少年道士有些犹豫,便问了一个问题,“可以滥杀无辜吗?”
年轻道士笑眯眯问道,“你知道什么叫无辜吗?又知道什么叫滥杀吗?”
少年道士陷入沉思。
年轻道士摇摇头,
“原先你是知道的,哪怕有些肤浅,可现在是彻底不知道了。所以说,一个人太聪明,也不好。
曾经我有过相似的询问,得出来的答案,比你更好,好太多了。”
少年脸色惨白。
因为这位小师兄。
是掌教陆沉,白玉京如今的主人。
哪怕少年是道祖的关门弟子。
面对这位一巴掌將自己打成肉泥的小师兄,少年打心底敬畏。
离开白玉京之初,陆沉就对他笑眯眯道“吃过底层挣扎的小苦头,享受过白玉京的仙家大福气。
又死过了一次,接下来就该学会怎么好好活了,就该走一走山上山下的中间路了。”
当时他问陆沉,“小师兄,需要很多年吗?”
陆沉当时回答,若是学得快,几十年,就够了,学得慢,几百年一千年都很正常。
最后陆沉笑嘻嘻道,“放心,死了的话,小师兄道法还不错,可以再救你一次。
此时閒来无事,陆沉便在云海之上独自打谱,少年道士盘腿坐在一旁。
陆沉捻了捻手微笑道,
“齐静春在这辈子最后下的那一盘棋,已经是结局已定的官子尾声时。
他决定下出生平第一次逾越规矩的棋,也是唯一一次无理手的棋。
他並没有真的落子在棋盘,但是他看到了棋盘之外,七彩琉璃,光霞璀璨。
少年好奇问道,“这是小师兄亲眼所见,推衍出来的?”
陆沉摇头道,“不是,是我们师父与我说的,更是齐静春对我们师父说的少年咋舌。
陆沉笑眯起眼,伸出一只手掌,轻轻放在算是自己小师弟的少年脑袋上,
“齐静春敢这么给予一个少年,那么大的希望!你呢?!我呢?”
少年在人间长久游歷之后,已经愈发成熟。
他灵犀一动,便脱口而出道,“与我无关。”
陆沉收回手,哈哈大笑。
师兄弟二人,继续行走这座青冥天下,
少年问道,“小师兄这么陪我逛盪,离开白玉京,不会耽误大事吗?”
年轻道士摇头笑道,“世间从来无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