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师自己不打算离开此方天地?”
老僧摇摇头,又嘆息了一声,
“实不相瞒,贫僧我已经不打算当和尚了。
我自幼就被丟在寺庙门口,被师父好心收留。
当初跟师弟两个人成天想东想西,其实一直很想要一把梳子来著。
担任这金刚寺的续灯僧和讲经僧后。
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说了万千句经文佛法与眾人听。
但他们听了也就只是听了,祸国大仗该打还是打,江湖仇杀也还是照旧。”
苏尝轻声道,
“禪师有没有想过,除了讲经之外,做点实际的事情?”
老僧面色一,“苏施主是说—?”
青衫少年讲完了小文与苏鲤鲤在北州所见所闻后,面色认真,
“北州四郡大旱严重,上天为祸,朝廷助虐。
还请禪师借我一点力量与人心。
禪师应该能懂,真正的佛不在香火鼎盛处,而在饥民捧起的第一碗粥中。”
老僧听过了苏尝的讲述,望著少年那清澈的瞳孔。
对方背后的青色衣裙据翻涌如碧海潮生。
他双手合十,低头道,“阿弥陀佛,贫僧愿与施主同行。”
在將自己的心光点指在少年手心后。
老僧望向幽静的院子,以及少年离去的背影。
他回想自己心念匯入的那处金色湖海上看见的情景。
他视线模糊,喃喃道,
“贫僧好像好像看见了朵朵莲生。”
在青裙的指引下,苏尝去往了百河寺。
他要见一见黄庭,试著將对方唤醒。
謫仙人並不都像周肥那样,下来之后,根本不涉修行根本,自然轻鬆愜意。
修士图谋越大,捨弃得越多,开窍清醒得就越晚。
更何况黄庭还把自己分成了好几份。
来到这座最近因为寺僧与贵妇偷情之事曝光后,而凋的京城四大寺之一的古剎之中后。
苏尝坐在了大殿横樑上,侧身而臥,屏气凝神。
很快就有一道身影如縹緲青烟一闪而至。
女子的姿色气度都是一流。
刚来到大殿门槛,她就看到头顶那个青衫少年,正朝自己看来,
樊莞尔停下脚步。
那少年也不出招,就是盯著樊莞尔,晃了晃手中的一块玉牌与裙子。
女子有些疑惑,也有些纳闷,公子,你瞅啥瞅。
不过她又咧咧嘴,其实眼前这位公子,確实挺好看的。
但是公子你长得好看,是你的事情,可不是你拿著裙子使劲瞪我的理由吧?
樊莞尔不愿再跟这古怪的人耗下去,飞檐走壁,直接离开了白河寺。
她离开白河寺没多久,便来到一条彩灯连绵的热闹街道。
街道两旁掛满了彩灯,各种小吃摊、杂耍摊琳琅满目。
她的目光最终被一个卖麻辣小吃的摊子吸引,便走过去坐下,点了一碗又麻又辣又烫的小吃。
就在樊莞尔吃得正开心的时候,她忽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不远处站著一个青衫少年,正是苏尝。
苏尝正盯著她,手中还晃著一块玉牌和那条青色的裙子。
樊莞尔心中一阵疑惑。
这少年怎么一直盯著自己,还拿著那条奇怪的裙子,难道是认错人了?
她放下碗筷,疑惑地问道,“公子找我有事?
苏尝笑著坐在了她对面,以江湖武夫的凝音成线,
“你从你师父那边,听说过“謫仙人”吗?”
女子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憧憬的光彩,询问道,
“这位公子,难道你是——·謫仙人?”
苏尝歪了歪头,目光紧紧盯著她的眼晴,缓缓说道,
“你不也是吗?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