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遮掩,越证明这一次妖族来势汹汹,剑气长城这场仗会打得极惨。
所以这一次,我们可以帮著山水窟多挣很多。
不但能將那晏家和纳兰家族的家底挖个底朝天不说,还要让丹坊积蓄荡然一空。”
年轻人小心翼翼道,
“可我听说剑仙的脾气可都不太好,千万別惹了狗急跳墙。”
老人讥笑道,
“纳兰家族老祖纳兰烧苇,可是剑气长城十大剑仙之一。
若是在咱们扶摇洲,谁敢在这种老东西面前,喘个大气儿?
但是遇到了咱们,又能如何?剑仙杀力大,喜欢杀人?
隨便你杀好了,他们敢吗?
当倒悬山和浩然天下的规矩是空谈?
一群被流放的邢徒,还敢抖擞?”
年轻人其实真正想要问的问题,是为什么不能稍稍少挣钱。
总是这样往死里挣剑气长城的钱,好像没必要,
老人似乎看穿嫡传弟子的心思,笑道,
“你啊,修行尚可,做买卖,真是愚不可及!
明明能挣钱,却想著少挣钱的人,你以为这辈子真能挣著大钱?
你只要这么想,一辈子就休想成为我们老祖那样的人物。”
年轻弟子汕汕告退。
白溪整理了一下衣袍,看向一旁喝茶不语的傅恪,
“弟子不懂事,让小友见笑了。”
傅恪摇摇头,
“白管事的肺腑之言,等到他以后与白管事你一样,坐在了山水窟祖师堂的位置上,
就明白了。
那时的他,再回想今天的念头,自己都会觉得可笑!”
白溪頜首。
觉得傅恪这个拋弃糟糠妻,抱得山上美人归,成了雨龙宗的祖师堂嫡传的人。
才真正懂什么叫做人往高处走。
傅恪与白溪一起动身前往大堂。
他一边走,一边高高伸出一只手轻轻握成拳,微笑道,
“剑气长城的女子剑仙,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被我金屋藏娇几个。
听说郭竹酒、纳兰玉、姚小妍这些,都年纪不大,长得很好看,又能打,是一等一的女子剑仙胚子。
那么剑气长城若是树倒散,我是不是就有机可乘了?”
至於万一剑气长城失陷后怎么办。
傅恪觉得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儒家圣人们收拾残局。
哪里需要他和雨龙宗出力。
而且不说中土神洲,只说近一些的,不就有那婆娑州的醇儒陈淳安吗?
何况这就只是万一。
剑气长城的那些剑修,也真是有趣。
浩然天下的练气士,人人怕死。
剑气长城那边,反而个个好像怕活,做著求死之事。
想到这里,傅恪睁开眼晴,心中默念道“蛮荒天下的畜生莫要太废物啊。
春幡斋大堂那边。
苏尝站在长桌的主位前,背对著门口,欣赏著墙上掛著的神仙山水字画。
剑气长城原本的两个財神爷,晏溟和纳兰彩焕已经落座。
因为来的剑仙太多,以往是此等场合话事人的他们,此刻位置都比较靠后。
纳兰彩焕心中有些彆扭,晏溟倒是无所谓。
各洲渡船的管事,陆陆续续进入春幡斋的大堂。
当所有管事落座,对面剑仙也全部落座。
不一样的剑仙,不一样的性情,不一样的坐姿,一样的杀气。
山水窟白溪与几位老友相视一眼,都感受到了一股室息。
他们不敢以心声言语,但是从各自眼神当中,都看出了一点忧虑。
此刻无形中,他们人人是与那依次排开的十数位剑仙对峙!
关键是其中那些来自浩然天下的剑仙,今夜人人却明摆著是以剑气长城的剑修自居。
除了中土神洲、北俱芦洲,其余六洲渡船话事人,都觉得十分难熬。
毕竟所有大洲渡船的数十位话事人,再见多了大风大浪,可又有谁能够亲身经歷这种情形?
一个个剑仙全部当了哑巴。
要知道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剑仙与人分生死之前才会有的。
自有飞剑取头颅,何须与將死之人言语?
厅堂当中。
春幡斋主人,剑仙部云岩坐在靠近大门边,不说话。
其实他的位置,就决定了他绝对不会是今夜率先说话之人。
晏溟和纳兰彩焕也没有半点开口说话的跡象。
所有剑仙都沉默不言。
米裕,魏晋,孙巨源,高魁,元青蜀,谢松,蒲禾,宋聘,谢稚,邵云岩。
还有一位自称长命的陌生女子,以及两位老熟人纳兰彩焕和晏溟。
一些个人越老、胆越小的老管事,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该不会是要被一锅端了吧?
有管事小心翼翼警了眼站在主位旁背对他们看画的青衫少年。
那个少年好巧不巧转身与之对视,对这位管事微微一笑。
对於少年这张脸有些印象的老管事,笑容牵强,脸色有点僵硬。
苏尝环视了一周,微笑言语道,
“既然都到了,那我们就开始谈事情。”
此语一出,一些个意態惫懒的剑仙,都开始直腰而坐。
当他拉开主位上的椅子时。
米裕第一个站起身。
一眾剑仙与剑修,几乎同时起身。
嚇得与他们对面而坐的几十个渡船管事齐刷刷赶忙起身。
一些个起身慢了一些的,都恨不得自己当场来上两个大嘴巴子。
不是没有认不出少年的人不明就里,但是架不住长城剑仙的这种嚇死人不偿命的势头。
苏尝拧转手腕,拿出一块玉牌,轻轻放在桌子上。
玉牌上面古篆“隱官”二字清晰可见。
少年对所有人微笑道,
“可能还有人不知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尝,暂时代理剑气长城的新任隱官。”
大堂之中,落针可闻。
所有来倒悬山求財的生意人,视线都迅速从玉牌上一闪而过。
然后一眾人都个个闭气凝神,如临大敌。
因为苏尝没落座。
所以一时间也就没人敢坐下。
谢松,蒲禾,谢稚在內这些浩然天下的剑修,分明一个个杀意可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