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元济苦笑不已,自己师父或许从未视这长城为家吧?
高野侯竖起大拇指,大笑道,“绿端,这话说得好!”
郭竹酒看著高野侯,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夸我干嘛,你得夸我师父教徒有方,这就叫一夸夸俩,你这人太不上道。”
高野侯一时间无言以对。
与绿端丫头打交道,能占上风的,估计就只有寧姚和董不得了。
高幼清一个没忍住,破涕为笑。
郭竹酒警了眼这个小姑娘,怜悯道,
“有空哭哭笑笑,不如好好安慰安慰发愁的心上人哦。”
高幼清满脸涨红,扯了扯高野侯的袖子。
高野侯气笑道,“这会儿知道找你哥了?”
郭竹酒摇摇头,去寧府看望自己师父了。
她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妹大不中留,不中留啊。”
看看气羞的妹妹,高野侯自己也发愁。
庞元济继续望向南方半空,好像希望能够再看一眼师父。
问问她到底想把他这个徒弟置於何处。
可惜终究无法再问出口。
甲申帐外。
白莹抖了抖右手袖子,几位年轻剑修如撒豆在地,回到了营中。
受了伤的竹簧脸色阴沉,雨四垂头丧气,少年郡滩亦是一副难堪的表情。
至於流白,更是只剩下出发之前留在命灯中的魂魄。
不是剑修,却是甲申帐领袖的少年木履,在得知流白的下场之后,虽然心急如焚,依旧与这位前辈弯腰致谢。
白莹在离开前微笑道,
“木履,你们都是我们天下的气运所在。
大道长远,总有贏回来的机会。”
木履神色坚毅的点点头。
剑仙綬臣匆忙赶来甲申帐,收走了自己师妹的命灯魂魄,赶紧去往师父周密那边。
望著士气低落的几人,木履说道,
“打仗,打得除了人之外,还有钱。
对方剑修折损比预期少,接下来就看神仙钱一事了。
那堵城头背后,才多大的地盘,能够积蓄多少灵气?
战事越往后推移,存下的钱財能支撑起剑仙的多少倾力出手?
关於此事,是早早有过一场精准计算的。
只要没有意外,剑气长城如今的剑修,到了后期就会死得极快。”
竹簧沉声说道,
“前提是没有意外!剑气长城没有预料之外的灵气和財源!
但是这场仗打下来,带给我们的意外,少吗?!”
木履点点头,隨后又说道,
“那我就跟你说一说浩然几州与剑气长城的来往情况。
距离倒悬山最近的是南婆裟洲与扶摇州。
以山水窟为首的扶摇洲商家渡船,与剑气长城有旧怨,不会好说话的。
南婆裟洲更是只管一家地界。
其他除了北俱芦洲,即便船主们失心疯了,愿意竭力帮助剑气长城。
也得看他们的宗门山头敢不敢答应做少赚钱的买卖,洲尤其如此。
更何况剑气长城从来不擅长与浩然天下打交道。”
雨四轻声问道,“万一呢?”
木履摇了摇头,
“没有万一,我们在浩然,也撒足了后手。
很快有几州,就要大乱而起,自顾不暇。”
寧府之中。
苏尝从床榻上坐起身,望向门口那边。
门槛那边坐著个男人,正拎著酒壶仰头喝酒。
一屋子的浓郁药味,都没能遮掩住那股酒香。
没有斗笠的汉子站起身,斜靠房门,笑问道“看见我,没看见那个熬药去的姑娘,是不是有点失望?”
苏尝摇摇头,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小天地一阵酸痛。
想来应该是那一剑的后遗症。
阿良咂咂嘴,嘆惋道,
“你打的挺俊,但我也帅极了,可惜没让你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