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此次问拳,只为心中不平气出,寧死不输!
一拳递出。
苏尝顿时倒飞出去数十丈,一个骤然落地,依旧止不住倒退之势。
脚上靴子直接磨光所有鞋底,隨后双脚磨出森森白骨。
浑身骨骼颤鸣,金龙气机黯淡,几乎散架。
这是苏尝第一次使出神人擂鼓式,却拳递出意即断!
裴杯却纹丝不动,閒庭信步,似乎任由苏尝直接换上一口纯粹真气。
隨后她飘飘然尾隨而至,又递出一拳,“服不服气?
一,
“不服!”
已经视线模糊的苏尝回答后,又被当头一拳。
身形再次倒飞出去。
在落地时,他又听到了对方那个问题,“服不服?”
仰倒的青衫少年擦去嘴角鲜血,咧嘴一笑,“不服!”
那高大女子身影,跃上高空,一拳砸下。
这一拳砸中苏尝心口。
城头之上,出现一个大坑。
苏尝浑身浴血,倒地不起。
血肉经脉,四肢百骸,气府窍穴。
都已处於崩溃边缘。
以神到境巔峰连出三拳的裴杯,站在大坑顶上边缘,双手负后。
她不再出拳,只是俯瞰著那个坑中血人,“真不服?”
只见那个其实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年轻人,並无回答,只是右手中指微微竖起。
然后他如同木偶一般,下意识以手肘抵住地面,试图挣扎起身。
高大女子冷漠道,
“我就站在这里,你只要能够走上来,向我递出完整一拳,就算我输。”
那个年轻人从一次次抬肘,一次次坠地,再到摇摇晃晃站起身,就消耗了足足半香时间。
裴杯只是神色冷漠,看著这个年轻武夫种种下意识的细微挣扎。
已经没有了意识、只剩下心中那点气与执念不散的少年。
最后终於迈开双脚,双臂摇晃,跟跪向前。
那大坑斜坡的二十几步路,他走的就像稚童背著山岳,一步一摇晃。
步步登高,满脸血污的青衫少年刚刚抬起一条手臂,握成拳。
高大女子淡然道,“不好意思,出拳太慢,还是你输。”
隨后她一手抬起,一拳抢开,便要將眼前少年打回坑底。
然而已如半死之人,无声无息的少年,忽然睁开眼晴。
下一刻,他手中那本已经要溃散的武夫金龙气,发出最后一声竭力咆哮。
裴杯皱了皱眉头,抬头看向被陈清都打开的那条天幕缝隙。
只见一条条金色的武运霞龙,浩浩荡荡,转眼便钻入少年身体之中,几乎瞬间生死人肉白骨。
苏尝手指微动,隨后一拳挥出,眉心逆鳞完全凝实的金龙正中面前女子武神左肩!
头一次在少年拳锋下后退半步的高大女子,低头看著捶在自己肩头的血拳印,笑了笑很好!
有对人说不的毅力,也有说不的资格。
纵使將死,拳意犹不让。
这点心气。
乃是世间最做不得假的大气!
一旁的老人看著寧姚不断凝起又放下的眉毛,忍不住一笑。
挥出最后一拳的苏尝,后仰而倒,陷入似睡非睡的状態之中。
他神游万里,好像被人拖拽进入一座虚无縹緲、武运浓郁得浓稠似水的大天地之中。
苏尝顺著感应,最终行至一处山巔。
在那山巔,有十一个位置,刚好可以站立“十一人”,围成一圈。
仅就“座位”而言,並无高低之分,以至於让苏尝都无法分清每一位武夫的境界高低。
武道十境,万年以来,歷史各境最强之人,一境唯一个身影。
而不是每座天下的当下最强。
某一人在多个境界成为歷史最强,也可以占据多个位置。
比如面带笑顏的青衫少年。
正是苏尝本人。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迴荡天地间,“武道登顶所为何?”
苏尝毫不犹豫的答道,
“一拳递出,泄心中不平,为天理昭彰。”
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不够。再答。”
在这处古怪山巔,苏尝双手负后,仰头看天,
“够不够你说的不算,不服,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