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神裴杯警了一眼缓缓现身的老大剑仙后,目光又投向了眼前的青衫少年。
在和寧姚一起与陈清都打完招呼之后。
苏尝先对裴杯与曹慈自我介绍了一下,隨后问道“马瘤仙没来?”
曹慈替师父回答道,
“马师兄受伤极重,已经被师姐竇粉霞护送回了大端王朝。”
隨后一身仙兵法袍的他看著少年手中提著的剑鞘,又说道,
“师父与师兄事先说过,是买。
如果持有竹鞘之人,不愿意卖,也就算了,不必强求。
但是师兄自作主张,才有了你遇见的那场强买强卖。”
苏尝点头道,“我相信这就是真相。”
看著少年好像十分通情达理,曹慈有些意外,笑道,
“我不是帮谁辩解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得与你说明白了。”
苏尝又点点头,说道,“是得讲明白了。”
隨后他又问道,“马仙知错了吗?”
曹慈摇了摇头,
“师兄在你面前输了拳,还跌了境,
这件事他只是觉得自己拳不如人,没觉得他在竹鞘一事上,就错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轻轻一嘆,
“我之前就劝过师兄改改脾性,他不爱听。
说拳是自家拳,事是自家事,恩怨自了,生死自负。
我这个当师弟的,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我猜以后,他还会与你问拳。”
苏尝不在意的笑了笑,“真喜欢问拳,隨便他问几场。”
马瘤仙这辈子如果还敢找他问拳,只会一输再输,输得最后连武夫都当不成。
隨后少年看向旁边一直沉默不言的高大英气女子,话锋一转,
“所以打著您武神旗號横行无忌的马瘤仙,事后並没有悔改,也没有受到您的什么惩罚对吗?”
听著这话,曹慈微微一证,他刚想说些什么。
却被青衫少年毫不客气的打断,“我是在跟你师父说话!”
苏尝看著眼前的女子武神,语气认真,
“马瘤仙借著您武神的名號胡作非为,就算事先不知,事后当师父的就不该教训?
真如您徒第所说,一句恩怨自了就能撇清?
如若不是头铁如我,换一个人是不是就被他扯大旗威嚇成功了?
对马瘤仙这种人放任自流,又何异於纵虎伤人?!”
不远处正走桩的郭竹酒张大了嘴巴,脚下步伐都有些乱。
自己这位未来师父,面对一位可能已经大半只脚迈入十一境的武神,都这么硬气的吗?
苏尝头也不回,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提醒,“绿端,脚下別慌,拳別乱。”
小丫头连忙稳定心神,重新挥拳。
此刻她是彻底服气了青衫少年,质问那位女武神时候,居然还犹有余心。
苏尝將手中剑鞘拋给寧姚,看向裴杯,说话直接了当,
“所以今天晚辈来向您问拳,不只是想来一场纯粹武夫之间的对战,更因为心中的气不平。
只要能把我打的不敢出心中这口气,让我再也不能起身,这柄竹鞘就可任凭拿走!”
裴杯望著眼前气盛峰显的少年,只是微微眉,依旧没有什么言语。
这位大端王朝的国师,浩然天下的女子武神,从小就沉默寡言,被同龄人称呼为木头人。
经歷坎坷,年少习武之后,喜欢偷喝酒,比较贪杯。
昔年木头人的少女,习武练拳第一天,就想要与很多事情说个“不”字。
但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因为心中不平,对她说“不”。
她当然不觉得马瘤仙所做之事是对的。
不然又何必如此麻烦,等著苏尝来到城头把这番话听完。
直接在昨夜找到苏尝,出拳就是了。
但她之前也不觉得应该对马瘤仙多管。
毕竟这个记名弟子在她心中,与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关联,只是个还算熟悉的下属一般。
在她眼里,真正的第子只有曹慈。
此刻,想起自己当时是为说不而练拳的裴杯,心中难得升起一抹好奇感。
她想看看这个少年到底能为一个不字,为心中的不平,扛自己几拳。
而且这辈子她好像一直都是被人问拳,自己却极少有主动与他人问拳的念头。
今儿天地寂静,好像很適宜出拳。
而苏尝则没来由想起,二楼老人教自己时,说学成之后,递拳那刻,要教天下武夫如见苍天。
出拳大意思所在,就是身前无人。
当下自己不就身前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