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对方传来的一句简短心声,
“先余著,之后路上见。”
並不知情的左右嘆了口气,
“我惹先生生气了,他此时多半不愿意再见我的。”
隨后男人指了指地上那具尸体,
“这具阳神身外身,你可以收起来。
好歹是十二境仙人体魄的一副皮囊,能卖钱,也能让人寄居其中。”
苏尝思付了一下,並没有跟直来直去的左右客气。
自己如果说不要,估计后者多半会隨手用剑气碾成粉的。
这份好意,他会记在心里,爭取將来少让左右跟阿良在托月山背靠背。
將之收入了郑大风所赠送的尺物中后,他对左右轻声询问,
“要见见小文吗?”
后者难得犹豫了一下,隨后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刚才在半空之中的时候,其实已经警见了那个瓷人少年。
只是物是人非,没有必要打扰相认。
凝望著眼前少年那双清澈的眼眸。
左右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少时熟悉的师弟齐静春。
左右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少年说。
只是有些话,他觉得矫情了,便一样“懒得”说出口。
以后你一定要带著小文多看看这座天下,带他去別处天下看看,一座座都看遍。
小齐这辈子还没走出过浩然天下。
而他是先生眾多弟子当中,最憧憬远方的那个人。
到头来,他却偏偏是待在书斋和学塾最多的一个。
小齐这辈子哭了几次,我一清二楚,
因为都是被我揍哭的。
没办法,小时候我讲道理讲不过他,打架他打不过我。
小子,你能想像你的齐先生,曾经苦兮兮哭鼻子的模样吗?
因为心中的五味杂陈,左右霍然站起身,想要离开,
”桐叶宗的事情,既然我出剑了,便会管到底。”
苏尝摇摇头,眼神认真,
“把这件事交给我就行。”
男人微微一愜,眼底深处的隱藏笑意,愈来愈浓,
接著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將一道剑气打入对方身体,
“好!我在桐叶州等你!”
左右远游而去。
到了极远处,兴之所至的他,再次推剑出鞘。
剑气闪烁之中,脚下附近数十座海上无人岛屿,无论大小,全部被一切为二。
原本觉得人间挺无趣,
唯有打架才能稍微提起一点劲。
可如今。
见到小齐那个对自己脾性的学生。
期待著他能带新的小齐去往何处。
便觉得这世间,好像又多了点趣味。
苏尝有些跟跪的站起身。
没有走向铺子,而是提著小剑天理,来到了荷家大门。
他第一眼看见的人,正是那位元婴剑修的教习嬤。
在天理小剑的嗡鸣声中,苏尝一剑挥出。
丹室內第一副剑气长河画卷,隨之浩荡而出。
那个教习嬤嬤祭出的本命飞剑,在奔流的剑河虚影中,啪一声,当场断折。
老妇人七窍流血,金丹出现裂纹,元婴更是哀豪不已。
然而青衫少年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他只看著面色苍白的荷,表情冰冷,
“交人!”
隨著青衫少年活著走下登龙台,而那个杜家老祖却消弹不见。
老龙城內有人如符家一样愁苦,也有人非常欢喜。
玉圭宗老宗主荀渊,此刻就站在一棵树下,弯腰捧腹大笑,笑出了眼泪。
大快人心!
最近的千年以来,老人未曾如此开怀大笑了。
杜懋你这个老变態,原来也有今天!
你不是最敌视世间剑修吗?
最喜欢作践那些不幸落在你手上的剑修吗?现在如何?
他此次跨洲北上,本意不过是確定下宗选址。
顺便去会一会某个同道中人,哪里想到能碰上这么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