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痴情种,偏好伤心事,苦中作乐,乐在其中,不伤心如何算得痴心人。
自己玩弄这些痴男怨女,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成全。
被李转景的剑气追著的田婉,掠过神仙擂台上空时,不由得深深望了一眼台上的青衫少年。
她心中此刻已经有些篤定,自己身份暴露肯定与对方有关。
不过此时事急从权,以后这笔帐再慢慢算。
她从不低估敌人。
所以有些在意之人,以后就要多理几条线。
比如本该死却没死的司徒文英,比如本该醒却没醒的苏稼。
她一定要让这个师兄吩咐盯梢的少年,尝一尝什么叫做爱恨痴狂!
然而就在她做如此想的时候,
却看见那个苏尝抬起了头,还有他那左手手背上亮起的天真二字,“你瞅啥?”
下一刻。
灿烂的天真剑气爆发,大地之上顿时如逆升金阳,拦住了妇人前路的同时,斩向了妇人手腕。
被这募然爆发的仙剑一击截拦,田婉的身影不得下意识一顿。
旋即就被两道剑光追上。
妇人一咬牙,颇为心疼的让手腕上飘出两根红绳。
红绳脱离手腕,便化作两条惊人红色巨蟒,分別咬向身前身后的剑光。
天空中再次炸出璀璨烟火。
下一刻,田婉猛然抬头,死死盯住拦於自己身前的青衫少年,
“你如此妨碍我的大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苏尝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我不拦你,你就不会对我动手了?”
妇人语塞了一下。
隨后她一边让自己几个魂魄分身离开风雪庙,一边怒极反笑道,
“好好好,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下真正仙人的手段。”
田婉一双眸子直视著少年双眼,悄然运转一门“心斋”道门神通。
下一刻,面色有些古怪的青衫少年心念身影,便被她拉入到自己的心湖之中。
將要溺於妇人心湖之水里的苏尝,脚下一点。
一艘巨木浮舟便隨之具现,带著少年悠然远游,
田婉冷哼一声。
汹汹心湖水,瞬间千里冰冻,原本修忽远游的浮舟隨之凝固静止。
苏尝这一粒心神,转过头,笑了笑,总算来了。
远处出现一架金箔贴的轿子,有点类似民间所谓的万工轿,极尽豪奢精巧。
无人抬轿,轿自行飘荡而来。
青衫少年凭依著浮舟栏杆,笑眯眯道,
“这怎么还带送压箱底嫁妆的?”
掀开轿子门帘一角,露出田婉的半张脸庞。
她手心著一枚羊脂白玉敬酒令,
“在我心湖这里,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你真有把握打贏一位飞升境剑修?”
轿子里边,如同一处富丽堂皇的女子闺阁,有那金丝楠木的衣搭,柏木福字掛屏。
画案上铺开一幅苏子真跡的朱竹图。
还有不知出自何人手笔一方印章,在车厢內悬空而停。
以及一幅字帖。
正是那白玉京三掌教陆沉的《说剑篇。
看见字帖的苏尝,表情更加古怪,
“先不说什么时候,剑修战力可以在纸面上边做术算累加。
几个元婴剑修凑一堆,就是一位玉璞,再凑又是一位仙人,接著加就是飞升,这种鬼听了都摇头的设定。
我就问你一件事,你要拿这玩意儿对付我?”
田婉冷笑道,
“就算比不得真飞升,又如何?
这些东西也不是你一个金丹境剑修能抗衡的。
不过,如果你识相的话,乖乖被我繫上红绳,为我提供气运,我倒是可以考虑饶过你一次。”
下一刻。
苏尝还没有说什么话。
一柄深红小剑就在他身边浮现。
紧接看是一根尾部有焦痕的乾枯连理枝。
这连理枝抖落出来之后,就如人立般定於船头。
一个平时慵懒,但此刻能听出些许恼火的声音破口大骂,
“我装聋作哑那么久,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拐人。
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拿我东西来抢我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