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隨著擂台上少年的那柄银灰色小剑,一起喻鸣震颤,仿佛在呼应一般。
心有不平,则手有剑鸣。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青衫少年手握天理小剑,剑指正阳山那座高楼,公然示威挑道,
“苏尝,今日问剑正阳山!”
看也不看身后那个躺地上睡觉的仙子,青衫少年隨后笑道“在这里补一句。”
“今天元婴之下,都不算向我领剑。
金丹也好,元婴也罢,反正你们爱来几个就来几个!”
楼宇上,宗主竹皇在內几个老剑仙,终於脸色凝重起来。
山上问剑,一般就两种情况,要么胜负立判,转瞬间就有了结果。
刚才苏尝对上苏稼,就是这般场景。
不然就是双方问剑,实力相近,本命飞剑又不存在克制一方的情形,故而极其耗费光阴。
动輒剑光照耀人间,一路酣战至天明。
虽说前者居多,可后者也经常出现。
晏础就怕这个苏尝,只是为了扬名立万而来。
说是问剑,待会儿其实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在眾目之下,把正阳山拖的没面子。
让外人觉得他们连一个年轻后辈都按不住。
竹皇想了想,虽然有了决断,但也没有一言堂,最后背锅的打算。
他以徵询意见的口气,问道,
“我觉得先输一两场,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
龙门境的苏稼已经输了。
那金丹境,元婴,再各出一人。
只要贏了最后一场就行,你们意下如何?”
晏础皱眉不已,脱口而出道“今天岂可再输剑?
眾目之下,这会儿说不定连那其他州修土,都在睁大眼睛瞧著咱们正阳山。
能贏偏要输,如此儿戏,咱们这些老傢伙,还不得被別州修士笑掉大牙?”
终於找到攻计自家山主机会的陶烟波,也立即出声道,
“我正阳山,堂堂宗门,立身之本,一直就是冠绝一洲的群峰剑道可登天。
结果在一洲瞩目的关键时刻,被一个小崽子找上门来问剑,还要故意输一场?
你竹皇这个当山主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还是说你觉得正阳山的脸不是脸?可以任由外人隨便踩在地上?”
夏远翠倒是觉得竹皇师侄的想法,比较稳妥,极有分寸。
毕竟顶楼上的这几人谁都不乐意先下去接剑。
因为这看似可以以境界取胜,其实是跌价了。
对付个不知天高地厚年轻金丹,贏了又如何?
又不能得到什么名声?
而且万一输了,可就万劫不復了。
这註定半点面子都无的苦差事,还是要先推给“外人”。
於是这个老祖师抚须而笑,没有用心声言语,而是直接道,
“咱们好歹给那位圣人学生留点面子。
年轻人脑子拎不清,因为当初猿真页的事情,非要跟我们扯清楚,死要面子。
做事情说话,难免没个轻重,
咱们这些也算是当他半个长辈的人。
年轻人自己找死,总不能真的打死他。”
老人接著道,
“先让金丹境的庾標去领剑就是了。
即便再输了,都是年轻人,也问题不大。
最后让司徒文英去拼命,拿下第三场就是。
咱们正阳山,就当给观礼客人们多看一两场热闹。”
晏础有些佩服远翠祖师的城府和心机。
先苏稼,再庾。
明摆著对青衫少年今天的问剑元婴祖师的话就没当真。
不以大欺小,还能显出几分山门胸襟。
再说了,客气了前两场。
正阳山这边第三场接剑,让本就是干脏活的司徒文英一个不留神,出手稍重。
断了对方的本命飞剑或是长生桥,哪怕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事后大不了,將那个早就该退出山门歷史的女子添油翁,也隨之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