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晴一眨不眨的看著不远处青衫少年身影的小姑娘,与自己的哥哥一样使劲儿点著头。
一行人看到这极为同步的一幕时,都有些忍俊不禁。
这一场萍水相逢,虽有波折,可是好聚且好散,殊为不易。
与赵树下说完话后。
苏尝便带著一行人继续赶路。
而前来送行的人,除了刘高华兄妹,还有郡守本人、赵氏家主、渔翁先生,
还有许多郡城百姓。
他们一直送到城外五里外的路边行亭,才在青衫少年的反覆叮嘱下停步驻足刘郡守望著四人远去的背影,轻声嘆道,
“与苏仙师谈五彩窑一事之时,我才知道,城外那座乱葬山的山水气脉,也是苏仙师出手梳理乾净的。
如此,这位仙师就等於救了胭脂郡两次。”
而一手牵著一个孩子的渔翁先生,点头道,
“能遇到这么一位侠义与仙气兼具,心怀百姓凡人的剑仙,真胭脂郡之幸也。”
在一边旁听的刘高馨心想这位少年模样的剑仙,真是厉害。
她之前借著说话的机会,偷偷摸摸看了好些次,模样还挺俊俏哩。
要是之后对方还能路过胭脂郡城就更好了。
走了一段距离的苏尝忽然回头,隨后便看见了悄然来送別的儒土城隍。
沈温在依依柳树下,冲苏尝拱手致礼道,
“山高水长,愿先生所至之处,皆如暖春。”
苏尝四人离开胭脂郡城之后,很快就到了那处不见於官府记载的“渡口”。
这座位於彩衣国和朱荧王朝接壤处的仙家渡口,竟是一座没有城廓的繁华小镇。
因为徐远霞要独自去往宝瓶洲更东南的青鸞国,將朋友的那坛骨灰送回家乡。
而张山峰则准备前去最南端的老龙城,所以相遇的几人也是离別在即。
原本说好了都不喝酒的,但是在徐远霞忍不住喝了口杨晃夫妇赠送的烧酒后,张山峰就说也要喝。
於是儿人就坐在渡口旁的青蚨坊楼下,一人一口酒,默默饮酒不停休。
想著一会儿还要上楼去购买一把攻伐法剑,千万不能醉酒的年轻道土,只是转眼之间,就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喝惯烧酒的徐远霞还算沉稳,不过酒话没少说,也不管別人异样的目光,大声吟诵了好些边塞诗。
只是往往这些诗句只有一半,就隨著一声酒隔,便没有了下文。
听得感兴趣的小文,还好奇的问这位大髯汉子这些诗篇的后半截是什么。
不想骗小孩子的徐远霞,只能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当初其实就背了自己喜欢的一半。
趴在桌上的年轻道土,元自喃喃说著梦话,
“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厉害的大天师—”
苏尝笑著拍了拍张山峰的脑袋,隨后上了二楼,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返回,
等到迷迷糊糊的年轻道人重新睁开眼晴时,就发现苏尝一行人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而自己身边却多了一把一看就很有眼缘的青铜法剑。
这柄法剑的剑鞘早已遗失,剑身上则篆刻有模糊不清的“真武”二字。
看他醒了,徐远霞则把一张画著简单拳谱的纸递了过来,
“別找了,苏仙师说知道你麵皮薄,如果当面把这把真武给你。
就算跟你说这是你讲的故事集未来出版的分红,估计你还是会羞的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正好去往书简湖的渡船先开,而老龙城与南涧国的都在下午,就让我陪著你醒酒,顺便转告你一声。”
大髯汉子学著苏尝调侃人的促狭语气一字一句的说道“张山峰,好好练拳和练剑,如果以后你成不了天师,我揍也要把你揍上去。”
年轻道士望著手中写著太极二字的简易拳谱,又看了看身旁放著的法剑真武。
他的肩膀微颤。
隨后眼眶通红的年轻道士骤然衝出青蚨坊,抬起头,看向天空中那已经逐渐远去的小黑点。
张山峰高高举起一条胳膊,冲那艘渡船使劲挥了挥。
苏尝,下次再见。
我一定会离降妖除魔的天师更近一点点的。
在渡船上待了两天后,苏尝一行人终於来到了书简湖边缘地带。
他们下了渡船,又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来到了靠近大湖的一座人山人海的繁荣大城。
名为池水城。
就在建造书简湖西边水畔。
在城內最高的酒楼之上,可以远远眺望到大湖之中千余个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岛屿。
苏尝一行人吃著书简湖有名的特產竹枝蟹,听著一些附近酒桌上眉飞色舞的閒聊。
没听出更多的事情,有用的就一件。
过段时间,书简湖好像要举办每百年一次的岛主会盟。
准备推举出一位已经空悬三百年的新任“江湖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