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看谁敢不老实,都不用爹你帮忙,我自己就能解决。”
感觉自家闺女完全没有听进去的阮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位兵家圣人气呼呼站起身。
经过女儿身后的时候,他想打赏一个板栗,又不捨得敲的太狠。
於是他只能在语气上加重,
“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傻闺女!”
完全感觉不到疼的阮秀,看著自己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膝盖上放著小山一样的桃糕。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隨后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连带著那条长长的马尾一起摆动。
青衣少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自己爹保证,
“不傻的。不傻的。”
苏尝返回落山后,在竹楼下看见一位儒衫年轻人。
青衫少年与他打著招呼,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希圣开门见山道,
“我最近要离开小镇,所以赶紧过来见一见你,省得到时候匆匆忙忙,话都说不清楚。”
苏尝闻言一愣,隨后明白过来“是北俱芦洲那边让谢实来要人这件事?”
李希圣笑著点点头,
“我本就想去外边看看,趁此机会出门,不坏。”
隨后他接著问,
“之前给你的那本《丹书真跡,看的怎么样了?”
青衫少年坦然相告,
“以字画符一直有在练,只是还远不如武道那样,打磨的水滴石穿。”
儒士青年点点头,隨后从怀中掏出一支灵气笔,
“本来就想在走之前,好好感谢一下你一直以来对宝瓶的照顾。
如今看你已经提前接触到阴神与阳神的一点边缘。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跟之前写奶字一样,我给你打个样。
以你的天赋,自会有一些体悟在心上。
对你之后元婴境修出阳神或阴神,会有些好处。”
隨后李希圣对著笔尖呵气成墨,轻轻挪步,面对竹楼如面壁,寻找落笔之处。
隨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画符,其实更像是写字。
只是第一句,就让苏尝非常喜欢,
“脚踏实地,自然而然。”
李希圣的字体,很中正平和,乍看寡淡无味,但越品越觉得变化万千。
在苏尝仔细看过之后,儒士青年写下的这八个字,就如水浸入麻之中一样,悄然消失不见。
青衫少年心中一动,也掏出自己的那只灵气笔,在李希圣刚写下的地方,把那行字再写了一遍。
於是八个闪烁著淡淡金光的字,再次出现在竹楼墙壁上面。
之所以说是再写而不是临摹,是因为苏尝的字与前者的形似,但神却有所不同。
对於苏尝写出的字与自己的不同。
李希圣只是笑著点点头,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自注活水,才能源远流长。”
隨后儒士青年之后又在墙壁上写下了一句,“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接著是“真在內者,神居於外”,既而是“动以营身,静以镇形”。
写下这三句后,李希圣接下来的字就自然淋漓的多。
他隨手写著一些喜欢的诗句、圣贤教诲,道家经典、百家学问的宗旨精髓,
直到写满一面墙才缓缓停下笔。
而在他停笔之后。
已经把他所写之字,以自己的理解再写一遍的少年,手中的笔依旧未停止挥动。
另起一面墙开始书写的青衫少年,此刻心中极为安静,连心湖中的金莲都如凝固了一般。
他时而起脚跟写在高处,时而弯下腰写在低处。
有时候甚至就坐在地上,写得毫无拘束。
写下“实事求是”之后,他又开始写“践论於行”、“群眾路线”。
隨后是“辩证认知”、“主次相辅”、“对立统一”,以及记忆里那些片段的一句句经典。
每下一笔,他手心中的金色心乏,就如呼吸一样,闪烁一番。
这些话让李希圣想起了“士虽有学,而患为本焉”与“事莫明於有效,论莫定於有证”。
但是儒士青年又觉得它们所表达的含义,与苏尝所写的话又有所不同。
他说不出其中缘由,只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而已,
一直静静站在自家先生身后的航瓷人,看著少年所写的话证证出神。
只感觉自己背上那个变字,隱隱在与墙壁上的句子遥浅呼应。
而自幼饱读诗书的粉裙女童,从两人刚开始写字起,就有些浑浑噩噩。
她只觉得像是喝了一坛老酒,醉的,
苏鲤鲤与青衣舰童,见著了两个傢伙的异样后,也开始发愣。
后者悄声问,“鲤鲤姐,你能不能看懂?”
金裙少女把脸一扬,隨后理直气壮,
“不。但之后会的。”
因为主人会教。
苏尝写字,李希圣看字,对於身后的细碎吵企,置若罔闻。
天色渐暗,舰文距粉裙女童帮著拿蜡烛,秉烛照字,好让又换了一面墙的少年写完。
在青衫少年终於停下笔的那一刻。
在恍间,几人好像都看见了,少年背后站著一个模糊而高大的身影。
苏尝回头望向这个一闪而逝的影子。
在其之中,凝聚著一个又一个温暖的乏点。
它们弱舰又不起眼。
但少年知道。
像这样的乏点。
无论在他那个世锅,还是如今的浩然。
又何止千千万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