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满湖金莲,在她投来视线时,有些在唱著听不懂的歌,有些在调皮的打著旋,有些在伴装童子摇髮辫.
此刻在少女眼中,苏尝的心湖,色彩更加斑斕。
除了金莲还种上了一圈柳树,湖水远流带著金色光点。
同样她还能在湖畔边看见那一抹篝火。
虽然记不太清楚了,但是青衣少女知道,那是属於她的火焰。
看著那跳动的火焰,在少年心中摇曳万千。
想著少年刚刚给自己做的桃糕。
青衣少女便觉得那看见柳树时的莫名忧愁,便就不再是烦恼了。
当苏尝与阮秀走进铁匠铺时,阮邛正在打铁。
哪怕余光已经警见两人,他的动作也没有停歇。
铁锤与剑胚一次次碰撞的火星四溅。
偌大一间屋子,灿烂辉煌,密密麻麻的火星。
这些赞簇在一起的火星不断累积,一点都不曾消散,更不会流泻到屋外去,
使得屋內几乎没有了立足之地。
因为空间有限,少女与少年,只能站的很近,並肩而立。
又打了一阵之后,阮邛才把剑胚插回剑炉中加热锻造。
隨后这位兵家圣人没好气的看著跟自己女儿挨得很近的青衫少年道,
“有什么事快说。”
当苏尝说明来意之后。
阮邛表情有些纠结。
对於那位高大女子的真实身份,身为坐镇圣人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方说所传的铸剑之法能够帮他达成铸就活剑的梦想和心愿。
那必定就能实现。
但是阮邛又觉得自己就这么从眼前这小子手里收下了那门铸剑之法。
以后对於这居心不良的傢伙拐带自己女儿一事,就更加不好阻拦了。
他这边还在纠结,阮秀却有些疑惑不解,
“爹,多好的事啊,你就答应下来唄。
我待会儿还要陪著苏尝去趟小镇吃桃糕,顺便再去落魄山转一转呢。”
她这一出声,阮邛就觉得不用纠结了。
因为在苏尝没回来之前。
他几次对自家女儿提起,要是觉得小镇这边闷得慌,可以去神秀山横峰那边走走看看,山水风光还不错。
只是少女一直提不起这个劲儿,一直拖拖拉拉,阮邛只能作罢。
而且少女越是平时提不起劲,打铁铸剑的时候,反而越是聚精会神,神意充沛。
境界攀升更是一路高歌猛进。
阮邛也就放下心来。
既然於修行是好事,他就不会去指手画脚。
但此刻他什么都没说,女儿就主动提出要出门转转。
这胳膊肘已经不能说在外拐了,而是直接想飞进別人的盘子里去了。
对於自家女儿下定决心的事情,阮邛知道自己拦不拦的,意义不大。
所以他最终还是跟青衫少年点了点头,只不过依旧板著脸。
当苏尝把那铸剑之法传给於阮邛,並且在这位兵家圣人的撮合下,与风雪庙那位娃娃脸祖师见了面。
在青衫少年谈好了剩下那笔买卖之后,便想要与阮秀一起告辞离开。
只是闷闷不乐的阮邛喊住了他“风雷园刘灞桥那边给你留了信请我帮忙转达。
他们与正阳山的生死擂会在四个月后於神仙台开幕。”
苏尝点点头,“还请阮师帮忙转告,我会按时参加的。”
朴实汉子嘀咕了一声,“我倒希望你提前去。”
对於这句话,青衫少年就假装没听见。
四个月说长也不长。
毕竟他路上还要去书简湖和观海书院一趟。
等在一旁的阮秀看自家爹没有其他话要说,便对阮邛挥了挥手,
“爹,我们走了哈。”
阮邛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早点回来。”
苏尝和阮秀去铺子里拿上了凉好的桃糕。
青衫少年给她拿著装著糕点的大手帕。
少女则一边缓缓登山,一边往嘴里添。
路上阮秀看见了墨家的人,有些好奇。
苏尝告诉她这是许弱答应帮忙建工厂的人。
听到青衫少年的话,阮秀好像记得是有位姓许的墨家游侠来拜访过自己的父亲。
但是对方具体叫什么名字她已经忘记了。
少女不在意的事情,其实很多。
当苏尝与阮秀上山之后。
就遇见了那几个孩子。
青衣少女笑著给每个孩子都分了一些糕点。
在苏尝和阮秀去往神秀峰那边转转的时候,吃著桃糕的青衣小童,站在栏杆上喷喷称奇,
“大方如山,绝美壮观,与咱家老爷实属相配。”
粉裙女童起脚跟,望向远方,纳闷道,
“落魄山以南,没啥山峰啊。”
青衣小童转头警了眼她,一脸坏笑道“你还小嘛。”
他双手抱住后脑勺,双脚扎根不动,身体在栏杆上前后晃悠荡起了鞦韆,喃喃道,
“这样的好姑娘,上哪儿找去?真的,这话我说得对得住良心。”
第一次见面就对青衣少女很憧憬的粉裙女童,深以为然,
“秀秀姑娘,是真的很好。”
看完神秀峰后,阮秀並没有让苏尝再跑一趟小镇。
青衣少女一手抱著怀里依旧剩余许多的桃糕,一手又拿出那枚“人间至味,顺遂无忧”的竹牌。
青衣少女走在青色的石板路上,一头青鬢丝青绝扎出的马尾辫。
天高地远,风景这边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