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我会陪你们一起走东华山,我们每个人都代表著齐先生。
所以都精神点,別丟份。”
小宝瓶认真的点点头,把自己腰间的狭刀和槐木剑收起来后。
又警了一眼听见苏师兄不会立即离开而傻乐的小男孩,
“李槐,能不能把你的鼻涕抹一抹,脏兮兮的待会儿怎么好意思让人瞧见?”
李槐闻言就拉要起林守一的袖子擦脸,
结果不出意外的挨了后者两个啄栗。
与第一辆车內的热闹不同。
第二辆车厢里的三人从始至终都十分安静。
开始读崔东山已经读完的方法论的於禄全神贯注,根本没在意周围的环境变化。
体內困龙钉又被拔出一颗的谢谢,则正在尝试修补自已受损的经脉。
而自己跟自己下棋的白衣少年,在和完了一局又一局后。
他直接躺在了车厢中央,有些百无聊赖,望著车顶木板。
崔东山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今早在路上青衫少年告诉他。
既然方法论学的差不多了,那就可以试一试传播一下学说。
比如以授师的身份待在新山崖书院。
在教三个孩子还有谢谢和於禄之余,吸纳一些有志学子,发展一下学派人脉。
白衣少年觉得自己这位先生真是敢想敢实验,
在儒家学院里挖儒家墙角。
就算那个跟他一向合不来的茅小冬同意。
但整个山崖书院也不是茅小冬一人所开。
还有大隋这边的读书人与皇帝看著呢。
不过看著自己先生胸有成竹的样子,崔东山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拭目以待。
最不怕事闹大的他,心中还隱隱希望自家先生能与那些腐儒打起来。
自己到时候就可以带著闷棍和板砖,好好为先生排忧解难。
身穿最正式的正黄色坐龙朝服的大隋高氏皇帝。
並不知道有个白衣少年在心中期待著自己刚建的书院鸡飞狗跳。
他此刻正站在山脚的书院门外。
笑容和善地望著那几个分別走下两辆马车的孩子,以及从马上下来的青衫少年。
整座东华山,此刻气象森严。
光是原本早已与世无爭的十境练气土。
在东华山附近就有六位之多,全部隱藏在暗处,以防不测。
苏尝带著几个孩子走向那位大隋皇帝。
虽然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一国之君,但有了青衫少年的陪伴。
哪怕是最怕生人的李槐,也將儒家门生的作揖行礼做的有模有样。
即使收到的礼节较为简单,大隋皇帝依旧龙顏大悦。
他亲手赏赐几个孩子人手一块“正气”玉佩和一盒金龙墨锭。
他还有心想要另送苏尝和崔东山一些珍贵之物。
但是看著青衫少年表情十分平淡,就没有贸然多言。
进入书院之后,除去必须要祭拜至圣先师的掛图之外,其余本该折腾半天的繁文节,也一切从简。
这让如临大敌的李宝瓶三人,如释重负。
至於谢谢和於禄则相对习以为常,没有什么紧张。
之后一位副山主亲自领著几个孩子去往各自的学舍,交待以后的授课事宜。
而苏尝与大隋皇帝客气了一番后,便告辞离开独自去找茅小冬。
这位身为首席副山主的老人,並未露面迎接,理由是要在学堂授业,不可耽误学生的正常功课。
青衫少年在一间学堂看见了这个確实正在授课的昔年文圣的记名弟子之一。
语气激昂的老人,有个红红的酒糟鼻,真实年龄已超过九十,不过气色很好,看著只有五六十岁。
腰间別著一支红木戒尺,刻著不逾规矩几个小字。
苏尝来的时候正好是课业的尾声。
老人布置了作业之后,便直接走出了学堂,没有一点的耽搁。
在看见苏尝之后,老人对他点点头,隨后示意青衫少年一路去往他自己的书斋。
路上与苏尝几乎没有任何客套寒暄,
两人落座后,一直板著脸的茅小冬募然而笑,站起身,竟是对苏尝作揖行礼。
苏尝让开半步,没有直接接受老人这份突如其来的儒家大礼。
茅小冬起身后,笑道“山崖书院最后一点正统香火,如果不是苏尝你护道,就要断绝了。”
苏尝摆摆手,
“我也是齐先生的学生,虽然不入文脉,但是先生照顾我颇多。
最后还对我有所重託,我这个当师兄的自然会护著小宝瓶他们。”
听见苏尝谈及齐静春,茅小冬深深嘆惋了一声后,又解释道,
“方才在外边,耳目眾多,不方便说自家话。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隨后这位首席副山主低声说,
“如果可以的话,你先不要离开。自从得知你们一行学子远游而来。
大隋京城到书院內部,都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