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钉子钉入她的神魂之中,一下拔出太多,会让她根基受损的。”
然而並不领情的少女勃然大怒,强忍著疼痛猛然起身。
谢谢指著高大少年的鼻子怒斥道“现在你倒是假悍悍来做好人了。
身体里没有钉子的你,说得轻巧,云淡风轻得很吶。
你知不知道我日夜被这些东西折磨的痛楚?
你要真在意的话,就想想我师门上上下下,数百条性命,为你卢氏拋头颅洒热血,殉国而死的事情!”
少女泪流满面,颤声道,
“你自己摸著良心,天底下有几个证道长生的练气士,愿意为一国国祚力战而亡?只有我们一宗!”
於禄神色平静,
“那你要我如何?
我是卢氏太子不假,可我父皇一向独断专行,不过是害怕那些空穴来风的语民谣,
担心东宫坐大,
就要把我赶去敌国大驪的书院求学。
我既从未掌权执政,我也从未跟庙堂江湖有任何牵连,一心只读书而已。
谢谢,你说,你要我为你们如何?”
少女被於禄的冷淡姿態刺激得更加失態,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
“我姓谢,但我不叫谢谢,我叫谢灵越,是你们卢氏王朝最年轻破开五境瓶颈的练气士!
是风神谢氏子弟!
我恨你们卢氏皇室的昏庸碌,
但是我更恨你这个太子殿下的隨波逐流,你心中就没有一点亡国的恨吗?”
於禄脸色如常,依然是平缓的语调,打断了少女的指责,
“你谢灵越若是有风神谢氏子弟的骨气,怎么一早不去死?
如果觉得自杀不够英雄气概。
你可以在苏先生给你一口气拔完全部钉子之后,转身去刺杀那个大驪娘娘,好去死个轰轰烈烈。”
於禄转头望向一边冷眼旁观的青衫少年,拱手问道,
“苏先生,我可以提前跟你借些银子吗?
给谢女侠谢仙子建一座大坟,以表我心中敬佩之情。”
苏尝看了眼高大少年,又看了眼气的发抖的少女,
“谢谢,你不知道,但是我看的很清楚。
於禄武道修为其实已经达到六境,並且用不了三五年就能突破到七境。
你若说他一直是在混吃等死的话,那天底下许多武夫都是白活了。”
被苏尝一语道破自己的真实实力后,高大少年面色依旧平常,
“只是读了些宫里所藏的武道书籍得来的虚境罢了。
比不得苏先生早早成就八境远游的天赋。”
谢谢眼神露出一丝震惊,脸色微微僵硬。
一想到自己刚刚距离这么近的大骂一个六境武夫,少女就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会被於禄暴起行凶,然后一拳打烂她的头颅。
看著谢谢的表情,青衫少年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个覆盖著黑脸皮的少女,在於禄面前还是真的有些欺软怕硬。
他对逐渐冷静下来的谢谢轻声道,
“既然当初想要活著,那就先好好活著。
青娘娘如果有你这样做人的机会,我想她一定不会选择做鬼。”
摸了摸怀中那本棋谱的少女垂眸不语。
看她听进去自己的话后,觉得天色差不多的苏尝便也转身走向小庙中。
高大少年於禄跟在他身后,在两人將要进庙之前。
这位原本在谢谢眼里毫无胆气与锋芒的亡国太子轻声问,
“苏先生,如今的崔公子所说的您要走的那条路,是真的吗?”
苏尝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眼神明亮的高大少年一眼,
“我有没有在做想做的事情,你可以跟在我身边看一看。”
隨后青衫少年又补充道“於禄,我知道你还记掛著矿山里的卢氏王朝遗民。
有一天你准备好的话,可以再来找我问一问该怎么办。”
在小庙中歇了一夜。
早上与青娘娘告別之后,一行人再度启程。
只是昨夜痛过哭过的谢谢,重新与三个孩子相处时,不再那么故意迎逢。
而向苏尝揭露自身真实想法的於禄,也不再那么虚假温和。
连迟钝的李槐都感觉,这两人比之前更真实了一些。
一行人走入了贺州郡城之中后。
崔东山便极力向几人推荐入住那个在老城隍旧址上盖的秋芦客栈,说那里灵气充沛適合修炼。
而明白他在那里钓鱼更方便的苏尝,便在几个孩子的期待目光中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一行人边走边逛半个郡城,来到那条入口不显眼的巷弄事已是临近黄昏。
巷弄的青砖路上,时不时散发出一阵浅淡的雾气。
雾气飘入两侧高墙后,悠悠然匯聚,如清泉在墙面缓缓流淌,隱约间有流水声响。
饶有兴致的崔东山给眾人介绍此巷名为行云流水巷。
进了宅邸大门,一行人看见了一座明月影壁。
因为影壁中棲息月精,与真实月相变化一致,故而几人都看见了一轮清晰的半圆月。
在得到客栈老板娘刘嘉卉的允许后,小宝瓶和李槐还伸手去摸了摸这个会动的月亮。
在安排好几人的房间后。
依靠著二楼栏杆的青衫少年便看见一个一身儒气的老人带著一位衣著素雅、气態雍容的女子,走进了客栈。
隨后是一群气势汹汹的山上修士。
在这群灵韵派修士问询刘嘉卉是否看见一群少年少女时。
苏尝身边的一间房门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佩剑的壮汉。
这个杀气腾腾的壮汉在与青衫少年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特意提醒了一句,
“赶紧回房间。
隨后他便如一个猛跳轰然砸入那群灵韵派修士中间。
摸了摸下巴的少年有些晞嘘。
好不容易钓一回鱼。
怎么遇见炸窝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