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晃双袖,仰头怒吼道,
“我要將你头颅摘下种在园,让你苟活痛苦十年百年!”
看著彻底发病的嫁衣女鬼。
苏尝心念一动,暗中让昭彰加快撬动她心扉的进程。
隨后青衫少年调动右手手臂上从魏檗那里获得的“北岳正神”四字。
狠狠一拍女鬼府邸大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之一,將这闪著淡金色光芒的四字烙印在狮子头上之后。
这头石狮顿时如遭山岳压迫一般不断下沉。
最后竟然直接入山而去,连带著府邸大门都跟著一起歪斜了几分。
於此同时,正在山根处的阴神伸手接引住了下坠的石狮。
將这颗苏尝用品秩更高的山神之位点化的临时狮子印,压在了此地山根的正中心。
有印看北岳正神四字的狮子印阻隔。
原本不断上腾,与山上府邸相勾连的山运瀑布顿时变成了枯水期的小溪潺潺。
隨后阴神自己张开双臂,撑出大团黑色浓雾包裹了石狮和山根。
將那道潺潺小溪般的山运也给拦截。
这一下。
嫁衣女鬼与此地山脉的勾连,算是暂时彻底断绝了。
山路上。
察觉到变化的女鬼顿时从偽十境跌出,回落到九境修为。
而在她跌境,心神不稳的空隙里。
苏尝再次欺近身去,挥拳砸向后者头颅。
砰然一声。
女鬼整颗头颅被“连根拔起”,接著被青衫少年追击而来的一拳凌空打爆,
不等苏尝继续追击。
无头女鬼一招手,身后府邸內迅速飘来几个淌满鲜血的灯笼。
其中几个灯笼都在靠近时轰然炸开,迫使青衫少年不得不用劲气抵挡。
只有一个灯笼重新落在女鬼脖颈之上,只是眨眼,便长出了一颗新头颅。
嫁衣女鬼原本惨白脸色,变成了愈发阴森的青紫色,笑容挣狞,
“府邸內的所有灯笼都是我的分身,灯不灭尽,我即不死。
我原以为小郎君你是个翩读书人,可惜是个粗鄙的武夫。”
与此同时,她那一袭鲜红嫁衣表面渗出一粒粒鲜血珠子。
如水珠在荷叶滚走,最后越来越多,接连成片。
从她嫁衣大袖之中,两条猩红色溪水涌向少年,滚滚而去,
“我最不怕与你这种纯粹武夫相耗。
等你那阻隔山运之法维持不住的时候,便任你插翅也难逃。”
听到她这话,少年微微一笑。
隨后他没用右手,而是抬起左手,调动手背上那两个字的一部分力量。
同时青衫少年轻声说,
“天真。”
下一刻。
一道如彗星般的剑气虹光从少年手中绽放。
让这座暮气深沉的小天地,骤然间大放光明!
如开天闢地的剑气,劈开鲜血之溪后,就朝著女鬼从下往上一挑而去。
仓皇失措的嫁衣女鬼只能抬起双手,试图遮挡一二。
但却毫无用处。
她被当场一斩为二。
这位名为楚夫人的嫁衣女鬼的哀嚎声,顿时响彻整片山林。
而將她劈为两半的剑气威势不减,顺带打穿她身后的府邸。
將其內近千盏的灯笼,一口气全部斩灭。
接著仍有余力的剑气,竟连这片小天地也一同刺出一个窟窿。
继而化作一颗刺破阴云流星。
原本阴霾的天穹也因此露出了一个蔚蓝窟窿,撒下一抹明媚的阳光。
这抹阳光透过窟窿,沿著这道剑气拖曳出来的轨跡,穿入这原本死气沉沉的小天地之內。
照射到了被切成两半的女鬼脸上。
此刻楚夫人两瓣脸上的表情,都异常错。
刀,拳,山神印,还有这么一剑。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听见她心声的苏尝现在並没有跟她解释的打算。
对於嫁衣女鬼这种因为一人妄想相思成病,就胡乱牵连祸害其他人的存在。
他一般都是打完之后,看对方死没死,再考虑要不要说话以及说什么话。
所以看著左手背上顏色並未淡去几分的字跡。
感觉自己还能撑得住一次部分调动仙剑天真一击的少年,再次扬起了手。
嫁衣女鬼顿时升起由衷的恐惧。
直面刚刚一剑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感受到这其中的威势。
只是一挑就將不可一世的她的魂魄,都一起一分为二。
再来一剑,自己岂不是要变成四瓣?
於是她匆匆忙忙向府邸大门掠去。
在她腾空而起的瞬间,身躯之间有无数红色丝线牵连,想让自己的身躯在空中合拢在一起。
但在她身后,却响起青衫少年淡淡调侃声,
“夫人刚刚明明那么盛情邀请,此刻为什么要走,且再来酣战一场啊。”
隨后他一手横抹。
第二条剑光,舒展平铺在空中,就像波光粼粼的水面。
如同出浴美人的嫁衣女鬼被这条水面拦腰截断。
那一袭嫁衣软绵绵坠落在台阶顶部只有四分之一上半身的女鬼,化作滚滚浓烟飞入金字匾额之中。
而且还不断有血水从匾额中坠落在地上。
一张痛苦狞的女子面孔,时不时从匾额表面凸出,传出求饶声,
“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