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去后,林默对老赵说:“老赵,你派人跟著那个金毓麟,了解了解他的情况。还有,查查今天围观群眾里那些特別激动的人,我怀疑有人故意煽动。”
“明白。”老赵立即安排人手。
豆爱国走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默哥,您刚才那话够硬的。就算溥仪过来也得买票,这话传出去,影响可不小。”
林默看著午门巍峨的城楼,缓缓说:“爱国,有些原则问题,必须旗帜鲜明。现在是新中国,不是旧社会。这些遗老遗少的思想还停留在过去,我们必须帮助他们认清现实。如果今天退让了,明天就会有更多人效仿。”
两人回到车上,林默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看似解决,但他知道,根源並未消除。这些遗老遗少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闹事?
背后是否有人组织?围观人群中那些情绪激动的年轻人又是怎么回事?
“小王,先不回市局,去锣鼓巷。”林默对司机说。
车子拐了个弯,驶向南锣鼓巷方向。林默要亲自去看看金毓麟的居住环境,了解这个前清贝勒后人的真实生活状况。
锣鼓巷是北京城典型的大杂院聚集区。青砖灰瓦的老房子挤挤挨挨,狭窄的胡同里晾晒著各色衣物。林默让小王把车停在巷口,自己和豆爱国步行进去。
按照老赵提供的地址,他们找到了金毓麟的家——一个破旧不堪的大杂院。院子里住了七八户人家,公共水龙头前有人在洗衣服,煤球炉子冒著烟。
“您找谁?”一个中年妇女打量著林默的警服,有些警惕地问。
“请问金毓麟老先生住哪间?”林默客气地问。
妇女指了指院子最里间:“那间。金老爷子刚回来,正生气呢。”
林默和豆爱国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金毓麟的声音:“谁啊?”
“金老先生,我是林默。”
门开了,金毓麟看到林默,愣了一下:“林局长?您怎么找到这来了?”
“来看看您。”林默说,“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金毓麟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屋里简陋,您別嫌弃。”
屋里確实简陋。不足十平米的空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几乎就是全部家当。墙上掛著几幅发黄的字画,桌上摆著文房四宝,算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奢侈品。
“金老先生,您一个人住?”林默坐下后问。
“是啊,”金毓麟苦笑,“儿子在台湾,女儿嫁到天津,很少回来。就我一个老头子,守著这几间破房子。”
豆爱国打量著四周:“这房子……漏雨吧?”
“可不是嘛,”金毓麟指著墙角的水渍,“一下雨就漏,盆盆罐罐都得用上。跟房管所说了好几回,也没见人来修。”
林默注意到,屋里虽然简陋,但收拾得乾净整洁。书桌上摊开一本线装书,是《论语。墙上的一幅字写著:“贫贱不能移”。
“金老先生还读书?”林默问。
“閒著没事,翻翻旧书。”金毓麟说,“林局长,今天的事……是我唐突了。但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我金家世代居住的宫室,如今连进去看一眼都要买票,这……”
“金老先生,”林默打断他,“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想过没有,为什么清朝会灭亡?为什么新中国能建立?”
金毓麟沉默了。
“因为清朝腐败无能,民不聊生。”林默继续说,“而新中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故宫不再是皇帝一家的私產,而是全体人民的宝贵文化遗產。这个道理,您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