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堤四周的兵卒越来越多,转眼间已多达三千余人。
狸奴对这些纷扰视若无睹,他闭目凝神,沉醉於二胡那悠扬而又暗藏杀机的曲调之中。
“嗯?八面埋伏,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今日谁能成为那个霸王。”
四位天师也猜出了来者不善。
“老张,你可曾识得这曲调的来歷?”
“哈哈哈哈,八面埋伏,这杀意还不够明显吗?”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偷偷摸摸的吗?”
“话不是这么说,但恐怕我们四个加起来,也敌不过江面上那位吧!”
“你何须忧虑,这世间能武之人比比皆是,然能言善辩者却寥寥无几。那隔壁房间之人,一路尾隨,不正是为了此刻吗?”
狸奴的实力已近乎仙人。
即使是一里地外的蛤蟆叫声,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隔壁房间的声音。
“哼,这些老傢伙,除了伺候万岁爷,还没人让我这么伺候过。你们以后可別栽在我手里!”
狸奴正在这边暗自生闷气,江面上那位独坐小舟的男子已经发起了攻势。
隨著二胡的曲调愈发激烈,船底江面,四条一丈粗细的水柱直衝云霄,其中两条直奔天师府所在的房间,剩下两条则向江堤上的士卒席捲而去。
这一幕,令江堤上的士卒瞠目结舌,惊愕万分。
冲天水柱岂是人力所能防备的?一时间,他们手中的弓箭几乎成了摆设。
无数士卒被水柱卷下河岸,隨后消失在滔滔水浪之中。
狸奴无暇顾及这些士卒的死活。
他看著那衝上云楼的水柱,冷笑一声,身形未动,只是简单地抬起了手,將杯中的酒水向外一泼。
泼出的酒水仿佛化作了一柄透明的飞剑,虽然飞剑小巧,但威力无穷。只此一剑,就將那两根水柱拦腰斩断。
水柱的势头被遏制,隨即化作倾盆大雨,呼啸而下。
船头男子泰然自若,二胡声依旧激昂。曲调一变,船下水浪隨之翻腾,化作万千利剑,直指飞云楼。
其速度之快,令人防不胜防。
而狸奴此行要保护的只有那四名天师,所以楼內其他人的生死,他並未放在心上。
万千水浪所化的长剑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飞云楼,这座楼宇都无法承受飞剑的威力,更何况那些肉体凡胎的普通人?
一时间,整座飞云楼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至於狸奴,却乐於见到眼前这一幕。
飞云楼此刻已陷入一片混乱,平民的伤亡惨重,这无疑对天师府的名誉造成了重大打击。儘管世人常將龙虎山的天师视若仙人,但在危难之际,即便是天师也难以逆转凡人的命运。这引人深思,即便在信仰中寻求庇护,现实的局限性仍旧存在。
对於那些凡人的生死,四位天师心怀慈悲,却无奈力不从心。浩大声势之下,自保尚且艰难,更何谈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