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恩眨了眨眼睛,撑着他张口,直接将药塞进他嘴里,用掌心堵住他的嘴,想要将他脑袋扶起来摇两下,直接把药晃进他喉中。
她曾经看同学喂自家狗子吃药时,大概就是这么个操作,很好用的。
结果,事与愿违。
时若安不是狗,他是个看起来很沉静内敛,但本性始终保留着凶残一面的鲛人。
在她准备继续捂嘴的时候,时若安口中的牙齿突然兽化,直接化作一排排锯齿状的鲨鱼牙,突然就朝她的掌缘咬去。
凌承恩猝不及防,但反射神经强大,在被他一口咬中之前,适时收回了右手,但她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双目登时圆瞠,震惊地低头,用精神力开始仔细观察闭着眼,但已凶性毕露的时若安。
她依旧单膝跪坐着,但却不敢再往他嘴边伸手。
不过好在那粒退烧药被他吞下去了。
凌承恩准备起身离开,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结果刚准备站起来,就被手腕上的力道拉了回去,直接摔趴在他胸口上,压得浑身燥热的男人痛苦地闷哼了声,继而立刻伸手将她从胸前推开,按在了一旁的干草上。
凌承恩留意到他开始渗血的肩头,思考着他会被本能支配的可能性有多大。
或者说,在他要意图用强的情况下,她能不能一击即中,将他打晕,打伤,或者直接嘎了他。
不过好在时若安只是用身体压住了她,并无进一步的行为。
但凌承恩的身体还是紧绷着,因为双眼无法视物的情况下,其他的感官能力会被放大很多,尤其是他身上的高温,真的像个被烧得极旺的炉子,额颈上全是汗水,唇也干得厉害。
他身体调整了一下位置,不知道合适,将脑袋压在了她肩头上方。
凌承恩感觉不太对劲,总觉得他想攻击自己。
而且他的战斗力比自己要强得多,他要是突然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她这条小命绝对是救不回来的。
凌承恩想要离开,但一动就被他发现了意图,缠着她的身体变得更紧了。
凌承恩有点紧张,对着意识不清的时若安,严肃道:“时若安,你要是敢叨我一口,我绝对会把你头给剃成秃子头,顺便把你尾巴上的鳞片全拔了做装饰品。”
半晌后,他还是低头压在了她脆弱的颈侧,缓缓张口,最后只是将有些干的唇印在了她颈侧的皮肤上,呼吸像着火般,带着些许躁意,全落在她敏感的耳后。
凌承恩手里握紧了骨刃,身体紧张,但脑子却异常冷静,飞快地思考这一刀从他背后刺入,事后还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还没等她做出下手的决定,一缕濡湿落在她颈部主动脉血管的位置。
“不会咬你,别害怕。”
时若安的声音含糊不清,眼睛也依旧闭着,但却没有将头从她肩侧移开。
凌承恩微微偏首,侧脸从他殷红的唇上擦过,心有余悸道:“你清醒了?”
时若安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身体,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骨头勒断一般,声音嘶哑道:“你不知道,这种时候靠近我很危险吗?”
“我以为你的繁育期都快结束了……”
时若安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喉结在她肩头上轻轻滚动了两下,粗喘着道:“能不能给我一些血?”
他想试试,用雌性的血来安抚自己这糟糕的繁育期。
其实如果有得选,他是不想这么做的。
他怕上瘾。
但如果不用她的血,他还能不能继续保持清醒,他自己都不确定。
凌承恩晃了晃手腕:“可以,但你得先把我手松开。”
时若安松开她的左手,感觉到自己身体反应最大的地方,已经彻底兴奋起来,他怕她害怕,立刻将双腿变成了鱼尾,但那个地方还是不受控制地探出了鲛人的保护腔……
凌承恩将他脑袋从肩膀上推开,将手腕递到他唇边:“咬。”
“快点把你这繁育期解决了,真是没完没了。”
时若安看着送到嘴边的纤细手腕,犹豫了几秒,还是用尖牙咬破了她的皮肤。
利齿刺破皮肤的瞬间,凌承恩微微皱起了眉头。
被他咬上是有些疼的,鲛人的利齿和鲨鱼相似,但却比之更为锋利坚硬。
血液顺着腕部的皮肤下滑,滴落在了干草上。
凌承恩放血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忍不住嘟囔道:“和你认识后,就没碰上几件好事。”
时若安控制住了继续撕咬伤口,继续获得她血液的念头,将止血药塞进她的口中,又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我能不能再抱你一会儿?”
时若安忽然低声询问道。
凌承恩翻了个白眼:“抱着我又什么用?什么都做不了,不是更煎熬。”
时若安低声感慨道:“抱歉,让跟你看到了我最不堪的一面。”
凌承恩倒不觉得繁育期失控有什么不堪的。
可能是见过白青羽的繁育期,而且跟他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所以她已经逐渐意识到,繁育期这种东西之于兽人,大概类似女性的生理期,该来的时候就会来,该结束的时候就会离开。
并不受个人的想法控制。
凌承恩让他抱了一会儿,就觉察到他的欲望在快速消退,发热时那种突然变得浓烈的雪松气息,此刻也已消失不见。
他的自控能力比白青羽好多了。
这是事后凌承恩唯一的感想。
时若安并没有抱太久,在欲望衰减后,很快就松开了手臂。
他将她从草铺上拉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她肩头被他汗水打湿的长发挽起,挂在了她的耳后。
凌承恩打了个哈欠,危险讯号解除后,神经不再紧绷,身体自然而然就有了疲惫感。
她没理会他这种有些暧昧的小动作,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毯子往身上一盖,人就陷入了睡梦中。
时若安看着她仿若无事发生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对他来说,这些很禁忌行为,以及不可逾越的界限,在她眼底却什么都算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