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低沉喑哑，眼底慢慢浮上了些许无奈与愁闷。
凌承恩与他的眼睛对视，直言道：“少废话，你到底要做什么？”
“邀请你。”
凌承恩眼底漫上一抹惑色，常天辰自然而然地说道：“来的路上，你们三十人小队肯定没什么问题，但往南走的路上，肯定不会安生。”
“你带的这些人太年轻了，实力虽然放在同辈的兽人当中，的确强悍。但秋猎不只是年轻人的试炼场，这是北荒最大规模的活动，里面有很多想要浑水摸鱼的恶棍。”
“你带这些人出来，目的是历练，应该不想他们在这一场狩猎活动中丧命吧？”
凌承恩：“要组队，你们蛇山并不是我们小队的最优选择。”
“我们石林有自己的大型狩猎队。”
常天辰伸手丢了团火，将地上已经摆好的柴火点燃，指了指火塘边上的石头：“你先坐吧，咱们可以慢慢聊。”
凌承恩虽然很想让他赶紧走人，但常天辰不是个能被三言两语打发掉的男人。
所以她也没什么办法，面无表情地在石头上坐下，将有点湿润的帽子靠近火塘，慢慢地烘烤着。
还顺手捡了几个放在筐子里的橘子，拿起一旁长得有些像自行车辐条式轮框的金属架子，以及一张圆形的铁丝网，将橘子和一把干果，还有一个铜制的提梁水壶，一起放在上面慢慢加热。
常天辰看着这个以长轴为中心，半边悬空在火堆上，可以慢慢转动的圆形支架，好奇地伸手碰了一下，被凌承恩瞅了一压，又很快地缩回了手指。
“这东西看起来还挺好用的。”他随口道。
“结伴而行的事情，等海市结束后再说吧。”凌承恩没有理会他的寒暄，直截了当地回绝了他的提议，“我阿父应该也会带队来极北之地，到时候碰上了，我们就跟着石林的大部队走。”
“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们蛇山部落，别有事儿没事儿盯着我们在哪儿……”
常天辰对于她的回答并不意外，脸上也没什么失望的表情。
但凌承恩深知，这家伙肯定是没有死心。
常天辰是个目标方向很清晰的人，不会因为一些挫折就轻言放弃。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得罪了她，他甚至会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常天辰：“回程的事情可以等海市决定之后再谈，那……参加海市呢？”
“不管是你，还是苏惟画和白青羽，应该都是第一次参加海市吧？”
“你确定不需要一个对海市比较熟悉的人做向导？”常天辰企图用信息来换取接近的机会。
凌承恩平静道：“我们队伍有参加过海市的人。”
常天辰抬眸打量了一下山洞内的石林兽人，忽然发现了几张有些陌生的面孔，最后目光沉沉地看向了安静蹲坐在角落，正在分拣各种菌子的黑发青年。
玄岩背对着他，常天辰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很快，他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黑发男人，他是认识的。
“南原兽王城来的流放贵族？”常天辰冷淡地轻哼了声。
听到他声音的玄岩，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漠然地扫了他一眼。
“你运气倒好，竟然能让他加入你们石林。”
常天辰虽然有些不爽玄岩，但不得不承认，凌承恩这捡人的能力是一等一的好。
之前捡了两个北海域身份尊贵的海族鲛人就算了，现在连南原上层贵族都能捡到。
“你们认识？”
凌承恩看向不想搭理常天辰的玄岩，随口问了一句。
玄岩默了几秒，点点头：“加入响尾之前，碰见过几面，他想招揽我去蛇山。”
但几次接触下来，他觉得常天辰这厮就是个阴晴不定的癫公，跟着他讨生活实在过于危险，而且这人性子狂傲残暴，实在没什么底线，和他完全不是一路人。
所以在第三次拒绝常天辰后，玄岩隐隐觉得这疯批要搞他，所以就趁着这家伙忙于别的事情，抓住机会就提桶跑路了。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准的。
常天辰先是返祖出了问题，之后又遭遇众叛亲离。
他的那些经历，在北荒中部地区根本不是秘密。
况且，响尾就在落卢山脉，距离石林和蛇山并不算太远。
他就算不去刻意打听，也能在饭后闲暇之时，听到身边的人八卦他的那点事情。
当初没有跟着他干，绝对是他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之一。
凌承恩扭头看着脸色有点臭的常天辰，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耐人寻味。
常天辰只是冷哼了哼，道：“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分道扬镳这么多年，没想到你的实力不进反退，异能只能维持在十阶。”
凌承恩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意思，问道：“玄岩之前的能力在十阶之上？”
常天辰瞥了她一眼，依旧是那种高贵冷艳，睥睨一切的态度。
“他没和你说？”
凌承恩：“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
常天辰呵笑了一声，丝毫不掩饰嘲讽的态度：“我认识他第三天，就摸清楚他大致的情况了。”
凌承恩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讲道德，更不讲武德吗？”
常天辰收敛了一下态度，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不太爽地低声反驳了句：“什么道德武德，有个屁用！”
玄岩将一个筐子里的菌子分拣完后，站起身说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儿，赶紧滚！”
“我的事情轮不着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常天辰一脸倨傲道：“你现在可打不过我，说话最好还是注意点。”
玄岩轻嗤道：“无耻！”
常天辰：“关你屁事。”
玄岩难得言语犀利，讥讽又恶毒地说：“所以你注定了要打一辈子光棍！”
常天辰被骂得愣怔了几秒：“！！！”
回过神来，第一反应。
老子要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