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价、长帐期、自己垫资生產,最后还不一定给钱。
曹价要是拿著宫里的招牌还市价购买,那不是白揽了这个活儿。
“不知此物何价,老夫意欲以懿旨颁赐为贡物,助小娘子成此事业,可否?”
咱们两好轧一好,我给你名,你给我实,咱们一起做大做强。
曹价到底是个贵族,没舍开脸直接硬抢,讲的规矩都是仁宗朝的规矩。
富柔今晚画的是男妆,修眉长目,眼角斜挑,英武非常。
“贡品?”
“是也!”
她摇了摇头,“曹公,江南四路,海外夷人,从西门排到东门,以千金求取此物。我为何要入贡啊?”
啊?
老曹没想到,他一个准郡王,当朝太师出面,居然让一个小丫头给了。
慈寧宫广大,全换成水晶,少不得要三五千块。
算上跌碎的,预留更换的,少不得要个七八千块。
本想藉此採购之便,把自己家里的需求也算进来,没想到这俩孩子这么不上道。
“长安,这....?”
李长安牵过来富柔的手,“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马难追,给了就是给了。不过既然曹公相求,我倒是也说得上话,不知宫里要几多?”
现在报馆还用著人家房子呢,伸手不打笑脸人。
曹偷大拇指、食指、中指齐出,比划了个手势。
“七八块,我当什么呢,便当我送的了。只是排期在三个月之后,曹公许是要登上一等。”
“七八千块..:”老曹然道,七八块,就是买天然水晶也买到了,何必他屈尊降贵,自己来求。
李长安咽了一口吐沫,冷不丁打了一个。
“七八千块?曹公,此宝物难得,一块便是要一贯钱,你要这么多,盖房子种菜么?”
曹价不知道什么意思,水晶跟种菜有何关联。
但他明白,李长安这是不满意自己要的数量太多。他已经听说了,此物跟烧制琉璃之法略同,琉璃瓦三十文一块,这水晶怎地如此昂贵,怕不是小子消遣我。
再说七八千块便是七八千贯,以往修造宫室,利润可得五六成,这报价太高自己可就没赚头了。
“宫中!”曹价往天上指了指。
李长安摇摇头,宫里也不行啊。自己了一万贯的开发成本,又被未婚妻截了胡,自已还想赚点儿呢。
“和买之事断不可行,若是曹公强逼,便只能跟富公打官司了。水晶新造,一切刚刚起头,前期日產不过数十块。若是曹公真想尝个鲜,我將家里的卸下来送与你便是了。”
老曹一听,你们夫妻俩搁这打发要饭的呢?
宫里啊,太皇太后和天子啊,要和买你们的东西,不感恩戴德,怎么还拿起来了。
他是庆历的脑子,还以为现在外面是仁宗的世態,人人抢看跟宫里搭上关係。
“天子纯孝,欲整修慈寧宫,让太皇太后安养。长安可是要圣旨?”
老曹也来火儿了,我们姐俩被你们欺负,现在要点好处都不给,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哈哈哈哈....”
李长安转脸看向富柔,一副我说准了吧的样子。
“世间商贾所赚不过蝇头小利,要挣钱,还是得当官。千里做官只为財,古人诚不欺吾。”
又回头看向曹价,“圣旨来了也没用,中旨不出宫,圣旨过不了门下。”
“你.!”
曹偷从没见过这么横的,你小子怎么光占便宜不吃亏,我们曹家都让你赶下台了,要点水晶都不给?
“曹公,我这人最讲规矩,公平的规矩。我卖你买,公平交易,钱货两讫,童叟无欺。想强买么,也不是不行,咱们可以做个交易。”
曹价已经生气了,他后悔没有听从老姐的安排,担当后党的核心,领袖群雄给富弼找麻烦。
我堂堂曹国舅,居然敢不给我面子。
你们一个权臣,一个巨商,结合起来肯定没好事儿。
等著,我这就回去给你们上眼药,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片结好之心。
“老夫乏了,告辞!”
曹偷穿鞋下地,一甩袖子跑了。
李长安看看富柔,富柔著嘴耸了耸眉毛。
戏演砸了啊,不是说好了,今天要从他身上套出来马政弊案的主谋,怎么刚开始演老曹跑了?
“李郎,我假意发火,你快去追!”
说著,一声怒喝,拿起来杯盘碗碟,一通乱砸。
“快去啊!”
“你不觉得太假了么?”
富柔把李长安推出去,还故意喊了一嗓子,“额滴,额滴,都是额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