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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你能有什么身份?!

风更冷了。

夜色彻底压了下来,整座营帐被黑暗与火光交织得像一口巨大的铁炉,闷热、沉闷,又透著逼人的寒意。

血腥味仍未散去。

那一滩未乾的血,被夜风一吹,泛起一道暗红的光,像还在流动。

帐外的旌旗猎猎作响,金铁撞击之声在风中隱约传来,远处的號角声早已消失,只剩下这方天地的死寂。

火光在萧寧的脸上映出明暗的轮廓。

他静静地走到梁敬宗和杜崇武身前,刀尚在手,刀锋上那一线血光早已乾涸,却依旧映著寒芒。

赵烈在一旁,仍紧紧握著刀柄,呼吸低沉,眉心拧成死结。

杜崇武与梁敬宗对视的眼神,阴沉、警惕、又带著一丝不安。

空气似乎被拉得极紧。

所有人都在等。

等蒙尚元说话。

等局势崩塌。

等一个决定生死的瞬间。

而就在这极度的安静之中,萧寧忽然抬起头。

那动作极轻,可却像风掠过平静的水面——只一瞬,便在眾人心头盪开了涟漪。

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出奇,目光淡淡地掠过梁敬宗与杜崇武。

那眼神里没有怒,也没有惧,只有一种令人生畏的冷静。

就在这寂静的火光下,他微微侧身。

那一刻,连火焰似乎都跟著轻轻一颤。

有人在后方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极轻,却像点破了所有人的惊愕。

——怎么会这样?

一个士卒,一个无名之辈,为什么会有这种气场?

军士们窃窃私语。

那声音极低,却像浪在暗处悄悄翻滚。

“你看他那眼神……”

“像……像是在俯瞰咱们。”

“这……这小子到底是谁啊?”

“他身上这股气,怎么像是……”

那人话未说完,声音就卡在喉咙里。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敢往下想。

那种“高”,不是官位带来的。

不是声势、不是军功、不是地位。

而是一种,天生的东西。

那少年似乎感受到了眾人的目光,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只是微微抬头,火光从下打上,照出他下頜的冷线。

那一刻,他像一柄被岁月淬过的刀。

静静地立著,却寒意逼人。

梁敬宗心头髮毛,嘴角抽搐,硬挤出一句话。

“你……你说什么重新认识?”

那声音比想像的更沙哑。

甚至连他自己都听得出那一丝颤抖。

萧寧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极轻,却如寒光一闪。

他淡淡一笑。

那笑意极淡,却让人心底发凉。

“怎么?当初,我能准確预料到援军会来时,你们应该也有过怀疑吧,这小子会不会有猫腻?”

他语声平静,却带著一种无形的威压。

“现在,咱们就来重新认识一下吧。”

梁敬宗怔住。

杜崇武也愣在原地。

他们脑中轰的一声,像有风掠过。

——重新认识?

——这小子什么意思?

他一个新兵,一个连功名都未掛的士卒,凭什么让他们“重新认识”?

营帐內,一片寂然。

风声在缝隙里钻动,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一刻,平添一种不祥的回音。

赵烈的眉头紧皱。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看著萧寧那背影,忽然有种无法解释的直觉——那少年此刻的沉静,不是无畏,而是篤定。

那是一种,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谁的篤定。

火光照著萧寧的侧脸,那眼神,清冷如月,嘴角微微扬起,带著一种无人能测的从容。

这一刻,连空气似乎都在暗暗震盪。

“重新认识……”

不知是谁,低声重复了一句,声音带著困惑,也带著莫名的敬畏。

眾人目光纷纷交织,有惧,有乱,有惑。

而那少年,仍静静站在那里。

在血、火、夜色与风中,他似乎高出所有人一层,仿佛与这世间,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

那种感觉,无声,却震人心魄。

风声更重了。

帐篷的帘角被夜风掀得猎猎作响,火光被吹得歪斜,一阵一阵的阴影扑在眾人脸上,像是无形的刀锋在轻轻剐蹭著他们的皮肤。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锁在那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年轻得几乎还带著少年气的人,可此刻,却无人敢把他当作“士卒”来看。

他的目光从梁敬宗与杜崇武脸上一一扫过,黑沉、冷静,带著一种不容置喙的锐利。

那种气势,像是从天上俯下来的光,冷得让人无法直视。

梁敬宗的喉结微微动了动,他想开口,可嗓子里像堵著砂砾。

那种来自骨子里的惧意,让他不敢多呼吸一口。

萧寧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瞬。

那一刻,火光在他瞳中跳动,像是將所有人都映在那双黑眸里。

他开口了。

“不得不说,你们几个,真的是无耻至极。”

声音不高,却像冷铁敲击在空旷之地,一下,就击穿了所有人的神经。

梁敬宗的脸色陡然一变,眼神一僵。

杜崇武猛地抬头,眉宇间的怒意瞬间涌出。

可萧寧根本没给他们插嘴的机会。

“面对敌军,弃城逃跑。”

他每说一个字,声音就沉一分,

“面对真心守城、为了百姓的赵烈將军,你们却不但不援,反而千方百计地拖、阻、乱。”

他微微俯身,眼神冷得像冰。

“为了不让自己的狼狈被衬得太明显,你们甚至寧可看著自己人死,也要盼他们败。”

话落,全场死寂。

那句“盼他们败”,像一记闷雷,击得眾人心头乱跳。

营帐里,连火焰都似乎听懂了,跳动得小心翼翼。

梁敬宗的脸僵成一块,嘴角微微抽动。

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杜崇武的呼吸急促起来,脸上青红交替。

“你——你胡说!”

他猛地指著萧寧,声音发抖,“你一个新兵,你懂什么!你算哪根葱,也敢妄评我等?”

萧寧淡淡一瞥。

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在泥里乱叫的虫。

他继续开口,语声平缓,却字字如刀:

“你们为了掩盖自己的懦弱与私心,不惜散谣扰乱军心,挑拨將士离间。”

“如今韩守义死了,你们又急著將罪推人,指他以下犯上』,妄图以军纪』二字掩盖你们的骯脏。”

那“骯脏”两个字,吐得极轻,却像一阵刀风扫过帐中。

一瞬间,空气都似乎裂开了一道缝。

赵烈的手,紧紧握在刀柄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都在跟著这一句话一起沸腾。

——这话,憋在他们心里太久了。

终於,有人敢说出来。

可同时,他的心也在一点点往下沉。

因为他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不止是对梁、杜二人。

这是对整支军中体系的挑战。

是掀桌子的宣言。

梁敬宗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你!你这——你这是污衊!”

他咬牙切齿,脸上青筋一根根暴起。

“韩將军就算有失误,可他是我等上官!你一个小卒,怎敢信口——”

“上官?”萧寧截断他的话。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

那种低,不是虚,而是寒。

“他若真是上官——那在他弃城之时,为何百姓死守?为何军士哭著求战?”

那一句“百姓死守”,让不少人的眼角都轻轻一颤。

有老卒低头,喉咙滚动。

那一幕,他们亲眼见过。

那夜,韩守义走后,守城的军士真的是哭著拔刀守门。

萧寧一步步逼近。

每走一步,那气场就更盛一分。

他眼神冷冷扫过两人,语声平静如同宣判:

“你们一边靠著一张如簧的舌头,把他们的功劳据为己有,一边又在背地里指他们无能、狂妄、无纪律。”

“若我只是个无名小卒——”

他停顿了一瞬,微微抬起头,火光映著他的侧脸,眼神像寒星。

“——或许这一切,真的就成真了。”

那一句话,像铁锤砸在地上。

帐中眾人心头皆是一颤。

“可惜——我不是。”

他一字一顿。

那声音不大,却像从极高处落下的石子,

击得空气都微微震动。

全场寂静。

风声停了。

火光也像被冻住。

每个人都看著他。

那些本已被震慑过一次的士兵,这一刻更是齐齐瞪大了眼睛。

“他……他说什么?”

“他说他不是小卒?”

“那他是谁?”

低语声迅速在军士间蔓延。

有人眼神发直,有人嘴唇微微发抖。

——一个能说出“我不是”的人,

一个敢在军中顶著蒙尚元、赵烈、梁敬宗等人之下说出这样的话的人,

绝不可能只是个普通的新兵。

一名年轻士兵低声道:“难不成……他真是什么大人物?”

“可他怎么会在军营?”

“你傻啊,”另一个人压低声音,“有些人,能来这,不一定是为了杀敌……”

那句话一半没说完,声音就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因为他忽然觉得,越想,越怕。

赵烈仍旧立在原地。

他听著这一切,眉头紧紧锁著,眼神深沉。

他的心跳得极快。

——他不是无名小卒。

——那他是什么?

赵烈在脑中回忆起过去几日的每一幕。

第一次见他时,那平静的语气、那种从不慌乱的眼神。

那句你在说谎,根本就没有援军!

以及,后来他极度篤定的那句,援军会来的!

那让人折服的医术!

更別提那一刀——那不是寻常士卒能出手的速度。

赵烈忽然有些恍惚。

他忽然想起,当年沈主帅帐前,也有一个少年,

同样眼神平静如水,却藏著让人不敢直视的光。

而眼前的这个人——竟让他隱约想起那时的主帅。

“他到底是谁?”赵烈在心里喃喃。

他盯著萧寧的背影,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他忽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从始至终,都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帐中,梁敬宗与杜崇武面面相覷。

他们本能地感到一种危险的预感——

这小子的话里,带著某种……不对劲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