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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以下犯上,必死!

火光在夜风里忽明忽暗,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浮出一层冷白。

血的气息仍在空气中瀰漫,那种又腥又铁的味道,刺得人嗓子发苦。

赵烈仍横刀而立。

他的身影稳稳地挡在萧寧前方,那刀就像一道界线,將整座营帐硬生生分成了两半。

他没动,也没说话,可那股从他身上透出的气势,让人心底发寒。

梁敬宗和杜崇武站在另一侧。

两人对视了一眼。

火光从两人之间掠过,映出他们眼中同样的犹疑、愤恨与不安。

这一刻,他们谁都明白——赵烈真敢动手。

那不是虚张声势,不是一时义气。

那是一个准备拼命的人的眼神。

梁敬宗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咬紧牙关,掌心的汗水顺著指缝滑落。

他看向赵烈那把刀——那刀还闪著冷光,像隨时会噬人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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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再上前一步。

可脚才动了一寸,赵烈的眼神便扫了过来。

那一眼,冷得像刀锋贴著皮肤。

梁敬宗的脚,瞬间僵住。

他不敢动了。

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杜崇武也感受到了那种压迫。

他低头,看著地上的血跡,再抬眼,看向赵烈。

他心头一阵发紧——这人疯了。

真要拼命,他们谁都拦不住。

短短的几息,两人几乎同时在心底退了一步。

可这口气,他们却咽不下。

韩守义死了,他们几个算是一起沉下水的。

这件事若就这么被压过去,他们该怎么向上交代?

又该怎么在营中立足?

梁敬宗的脑子飞快地转著。

他心底的愤怒被一点点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阴冷的算计。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目光,像火光一般闪烁了一下。

他缓缓抬头,看向帐內角落里那道至今未发一言的人影——蒙尚元。

他心头忽然一亮。

——对啊。

他和杜崇武几乎同时想到了同一件事。

赵烈护得了这小子?那是他一个人的事。

可在这营中,真正能定夺的是谁?

是蒙尚元!

这营中所有军士的调度,包括赵烈、他们这些將校,都要听命於蒙尚元。

他才是此地主事之人。

只要他一句话,哪怕赵烈再狂,也得低头。

梁敬宗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他猛地转头,与杜崇武四目相对。

两人之间的交流无需言语,一个眼神就够了。

那是一种——“想通了”的默契。

片刻后,梁敬宗重重一咬牙。

“对,”他低声道,“得请蒙大人主持公道!”

杜崇武的眼神也隨之一狠。

“是啊,”他压低声音回,“咱们占理,怕什么?”

两人互相一点头,那一刻,他们脸上的怒意,忽然有了著落。

紧接著,梁敬宗转过身,直面那仍坐於上首的蒙尚元。

他猛地一拱手,隨即——单膝跪地!

“蒙大人!”

那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整个营帐都微微一颤。

杜崇武也紧隨其后,“扑通”一声,单膝重重著地,语声洪亮,掷地有声:“蒙大人,请您为韩將军主持公道!”

这两声一前一后,如同两柄锤子砸进铁板,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硬生生拉向了那边。

帐內的士兵们一惊,纷纷侧目。

火光摇晃,蒙尚元那张始终平静的脸,终於被照得清晰。

他静静坐在案后,脸色並无波动,只是那双眸子微微一转,似在观察。

梁敬宗的声音继续响起,带著刻意压抑的悲痛:

“蒙大人,韩將军身居统帅之职,死得不明不白!

这寧萧以下犯上,当场行凶,军纪何存?!”

他说著,猛地指向赵烈。

“赵都尉还当眾庇护此人,置军法於何地?!”

杜崇武隨之附和,声调更急,“蒙大人,此事若不严惩,军心必乱啊!

我等皆是將士,若今日任此子杀主將而无罪,那以后谁还服军纪?!”

他们一唱一和,语声震天,仿佛他们才是此营真正的忠良之士。

那种声势,让帐中气氛再度绷紧。

原本被赵烈震住的军士们,此刻又有几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他们说的也对啊……”

“军纪毕竟是军纪……”

“杀主將……確实太过了……”

这些低语声,如暗潮一般在营帐中涌动。

梁敬宗捕捉到了,心中暗暗一喜。

他声音更沉,“蒙大人,韩將军尸骨未寒,我等不求別的,只求一个公道!”

说著,他弯下腰,单膝再重重一叩。

“请您——立断军律!”

“请您立断军律!”杜崇武也跟著高呼。

两人齐声,那气势极盛,几乎要將营帐震塌。

赵烈的眉头一皱。

他明白,这两人是在逼。

他们不敢跟自己硬拼,却要借蒙尚元之手,把刀从別处抬起来。

他心底的寒意更重了。

因为他太清楚——这两人很狡猾。

他们抓住了“理”,而蒙尚元又是这营中最高的权柄。

一旦蒙尚元开口,哪怕再小的一句话,都足以定寧萧的生死。

他侧头看了看萧寧。

那少年仍旧安静地站著,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眼神平静如水。

似乎对於接下来的局面,他早有预料。

赵烈的喉咙动了动。

他想说话,可在那一刻,他忽然又说不出声。

他只能死死握紧手中的刀,指节一片苍白。

而梁敬宗与杜崇武,见蒙尚元迟迟不答,又齐齐抬头,语声更重:

“蒙大人!军中有军中之法,律不可废,纪不可乱!

赵都尉若执意包庇,那就是徇私枉法,此风若开,北境军纪將毁於一旦啊!”

他们的声音一层高过一层,几乎將整个帐篷都震得发颤。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打在“理”上。

他们在借“理”压人。

他们在逼蒙尚元表態。

火光剧烈地跳动著。

风从外面灌进来,掀起帐角。

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等。

等蒙尚元开口。

赵烈心头一紧,冷汗沿著脖颈滑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刀背上。

那刀仍横著,冷光微颤。

空气里,只有火焰“噼啪”的声音,像是死前的喘息。

梁敬宗和杜崇武仍旧跪著,姿態极低,可眼神里的光,却是逼人的狠。

他们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那神情,带著一种——“贏定了”的篤定。

他们心里已经在冷笑:赵烈再强,也只是武夫。

他敢横刀护人,可敢违主事之命?

只要蒙尚元一句话,这场局,就彻底翻盘。

血光、火光、怒光,在这一刻交织成一片。

整座营帐,仿佛陷入了一场无声的赌局。

而蒙尚元,依旧端坐上首,神情沉稳如山。

他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抬手,手指敲在案几上——“咚。”

那一声极轻,却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

梁敬宗与杜崇武齐齐抬头,目光灼灼,等待他的裁决。

赵烈的呼吸几乎停了。

他知道,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决断。

火光摇曳。

夜风掠过,帐篷外的旌旗被卷得猎猎作响,带起了一股金铁味混著血腥气的冷。

蒙尚元端坐上首。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那一张被岁月磨得深刻的脸,此刻只留著淡淡的阴影。

他的手,搭在案几上,微微动了动。

指尖轻轻敲了两下。

“咚——”

声音不大,却在死寂的空气里,听得分外清晰。

梁敬宗与杜崇武跪在地上,心头一紧。

他们抬头,试图从蒙尚元的神情里捕捉出些什么。

可那人只是皱了皱眉。

那眉峰一动,整张脸的线条便像被刀刻开,显得更深、更冷。

他的目光从赵烈那边扫过,又落在萧寧身上。

那一眼不长,

却让人如坠冰井。

萧寧静立,目光平淡。

那一层火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神情近乎冷漠。

蒙尚元盯了他几息,眸色微动。

然后——

没了动静。

他又恢復了那副静如古石的模样,像什么都没看见,也像什么都不打算管。

这一幕,梁敬宗和杜崇武看在眼里,心头一阵发怔。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种对视,满是疑惑——

他到底什么意思?

是认同?还是迟疑?

是默认?还是……避让?

杜崇武的心里,隱隱浮起一丝不安。

他皱著眉,心想:

蒙尚元若是想护赵烈,他们再闹也没用;

可他若是想借刀杀人——现在的沉默,便是最危险的信號。

梁敬宗的思绪也飞快转著。

他看著那端坐不动的蒙尚元,暗咬牙根。

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这事可能就这样过去。

他心头一狠,咬著舌尖逼出一口血腥气,让自己清醒。

接著,他声音一沉,猛地叩头。

“蒙大人!”

那一声,震得帐中火光乱颤。

“韩將军可是北境大將,立下军功无数!

这北境今日能守得住,皆有韩將军一半之功!”

“如今被人当场斩杀,尸骨未冷,却无人问罪,若是传出去,军心如何安?!”

他一句一句,声声锤在“军心”二字上。

“我等身为军中將领,若今日不言,何以服眾?

何以告慰兄弟在天之灵?!”

他言辞激烈,声音带著怒,带著悲,仿佛真是为韩守义鸣冤。

可那双眼,却闪烁著算计的寒光。

杜崇武见状,立刻接了上去。

“蒙大人!梁將说得是!”

“韩將军征战数十场,哪一次不是衝锋在前?

哪一次不是以命守疆?

他虽性急直率,却也是为国为军!

如今,却被一个小卒所杀,若此事就此了结,

岂不是让天下寒心?!”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

“这等杀上官之徒,不论他有何辩解,罪当立斩!

若今日不行军法,日后何人还肯为朝廷出力?!”

他越说越慷慨,语气里掺著悲愤。

那种“忠义之声”,听上去竟带著几分真切的气势。

营帐內,军士们的神情再度有了波动。

他们对韩守义虽多有不满,

但“军功”二字,在任何军中,都是圣的。

听到杜崇武提起“征战”“守疆”,

不少人下意识地抿了抿唇,神色犹豫。

空气再一次变得诡异地压抑。

梁敬宗见势,心头一喜。

他知道,这火候到了。

於是——他猛地转头,对著身后的一群亲信打了个眼色。

那几人立刻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