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双方对峙还在继续著,但总有胆大的人,想方设法衝破这层壁障。
从国內带过去的很多东西,都能轻易以数倍的价钱卖出。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一趟趟往返两边,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京城经过满洲里到莫斯科的铁路,全长九千多公里,这列过激列车每周对开一次,运行六天六夜,不少人就通过这辆列车作为往返两国的交通工具。
他听经常往返两边的人说,这条路在他们眼中熟悉得如同回乡的乡间小路,並说这是一条伟大的铁路。
还听人说,列车上限制重量,一个人只能带三十八公斤的货物,为了多带一点东西过去,有人浑身上下,能穿十几二十件的衣物,一进入毛子的境內,带去的东西,顷刻间就能一抢而空,而很多往返两地的人,並不知道这些东西最终又流向什么地方—
萧飞也曾来过卫淮几次,想到京城那边做生意。
但卫淮却是摇头,没有答应高收益,往往有高风险,他听人说了赚钱的事儿,自然也听人说了不少劫掠的事情,还有毛子刁难的事儿。
与其冒那种风险,从京城去毛子那边,还不如把商场给开办好,就在黑龙江,也已经有口岸开放,想办法给那些往来两边的生意人,提供物美价廉的商品,就是一条很好的路子,甚至,自己的商场就能做这事儿,过条江的事儿,早出晚归,不是更好。
商场本就有著稳定货源,而且是亲民的货品,最是適合。
而想要拿到往来两边的“通关文”,对於卫淮来说,会更简单。
这建议,倒是让萧飞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隨后,萧飞到江边走访大半个月回来,商品开始源源不断地往边境线上输送。
他找了几个懂毛子语言的本地俄罗斯族人,专门干这事儿。
在卫淮的理解中,对於钱財,一向是:挣得来,守得住。
手头有这么多事情,他已经觉得很满意了,能守住、守好就行,何必跑到別的不熟悉的地儿去折腾。
在北境,就足够折腾了。
就在陆勇和徐少华离开的第三天,孟川找到鱼圈来。
在江边钓鱼的卫淮远远听到他的喊声,放下鱼竿,上到江岸的大路上来:“川哥,啥事儿?”
“我看到那姓朴的,现在就在城里,应该是刚放山回来,好像弄到了棒槌大货,送到城里来出手。
我看著他一直带著封包,进出好几个药店,似乎是价格一直没谈拢!狗日的跑到八道街去了,
在馆子里吃饭,我本来是过去接孩子回家的,一看到人,就立马叫了计程车送我过来·—
孟川伸手摸摸自己的衣兜,掏出个的烟壳,见里面没烟了,反手扔掉。
卫淮赶忙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递了过去:“时隔一年了,我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没有找到八里地村,他倒跑城里来了。就他一人———”
孟川点点头:“对,就他一人!”
卫淮连江岸边那根专门请人製作的鱼竿都没有收,叫上孟川就走。
两人坐上计程车,直奔八道街。
在孟川的引领下,果然在街上一家朝鲜人开的风味馆里,看到了那个害死黑炭的姓朴的傢伙。
这件事情,卫淮一直没有放下过。
“你打算怎么办?”孟川小声地问。
卫淮想了想:“川哥,你帮我盯著,我先去找晓兰和我二爷,事情肯定不能在城里,得在城外“好!”孟川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卫淮隨即前往食乐馆,在顶楼找到正盯著卫北写字的张晓兰。
他先是凑过去,看看写字写得比当年的草儿还扯淡的卫北,逗弄他几句,然后將张晓兰叫到外面:“媳妇儿,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啥事儿?”
张晓兰见卫淮神情严肃,猜到事情不小,也压低了声音。
“我去年到山里收棒槌,想要用假人参敲诈勒索我,並把黑炭害死的哪个姓朴的,就在八道街,他是来卖棒槌的,我想请你帮忙,將他引到呼兰小院,就以买棒槌为名,他要多高的价,都先应著,只要到了小院,你就不用管了!”
“好!”
张晓兰略微想了下,点头答应下来。
她已经猜到卫淮想做什么。
黑炭的死,一直是卫淮的心病。
而且,在八里地村哪一趟,被人欺负到那种程度,若是一般人,怕是只有任人宰割。
当接到孟川打来的电话,听说那件事情的时候,別说是卫淮自己,就连她,都恼火异常。
这个当年表面娇弱,骨子里却异常坚定的女人,在城里这些年,听过太多疯狂的事情,卫淮想做的事儿,还不算什么。
隨后,卫淮领著她去见过那姓朴的,就跟孟川一起,去了运输公司,找卫久和。
他需要用车。
卫久和混过袍哥,也是经歷过不少阵仗的人。
不然,卫淮也不会找他来帮忙处理这件事情。
这年头,跑运输最头疼的事儿,就是道上跳出来拦路的人,没点狠辣劲,干不了。
车里边,斧头、猎枪,那是常备的器物,
在听过卫淮和孟川在八里地的遭遇,叫著打杀叫得最欢的,就是他,这还是卫淮给压下了,不然,他自己早就已经找过去了。
张晓兰回馆子里跟大堂经理谢惠欣打了声招呼,让帮忙照管一下在家里的卫北,就提著个包,
在八道街来回溜达。
直到见到姓朴的从馆子里出来,她才迎了上去:“你抱著的是放棒槌的封包子?”
姓朴的没见过张晓兰,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是看著穿著挺讲究,人也漂亮,连忙笑著回应:“是封包子!”
“里边的棒槌大不大,我正想买一个!”
“那必须是大货啊,不然我也没必要带城里边来姓朴的做贼一样,提防著旁人,將封包子给解开,略微展示了一下,又立马收捲起来綑扎好。
“看上去不错啊·多少钱?”
“这个可是六匹叶大货,得要四万八!”
“四万八——不贵不贵,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我得回家去拿,要不,你跟我一起?”
“你家在哪里,远不远!”
“不远,公车的话,企不了多久就能到—“
看著姓朴的一脸警惕的样子,张晓兰微微一笑:“咋地,还不放心我吗,我是那酒楼的老变,
不信你隨便问问去他果然去问了,而结果毋庸置疑。
转念一想,一个衫的,能拿他怎么样,也就欣然答应,
而后,张晓兰叫了计程车,领著他前往凯兰又院。
就亻他隨著张晓兰走进屋子的那一刻,大门被轰然关上,然后,他看到了等在屋里的卫淮、孟川和卫久和。
那一刻,他神情剧变。
想企赶紧逃离,却只觉得脑袋个重重挨了一下,眼前也跟著变黑。
那一夜,城外某处山岭中的大桥个,停了一辆卡车,有一物被从车个搬下来,投入下方滚滚河流之中。
有三人个哪里抽了支烟,才个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