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封口的木板掉下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里边满满当当亮晶晶的蜂蜜了,抽丝一样,不停地滴落下来。
但手背上也是真疼。
就刚才短短的那么几秒钟,不仅是他之前被蜜蜂蛰过的右手被蛰了几下,就连左手也挨了三下。
更麻烦的是,纱帽毕竟不是和衣领连在一起的,虽然用细绳拢了一下,但依然有缝隙,有三只蜜蜂钻了进去,朝著他的脸扑腾,他不敢拍,生怕蛰到眼睛,只能在蜜蜂爬上眼皮的时候,赶紧闭上,一动不敢动。
最可气的是,其中一只爬来爬去,很快爬到他左耳,並顺著耳道爬了进去,一时间,
只听得耳朵里哗啦哗啦的响,他更是不敢动了,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直到静等了十多秒钟,那只爬进耳朵的蜜蜂大概是没法继续往里钻了,又慢慢地退了出来,他这才鬆了口气。
但也正是因此,让他心里一阵发狠,直接连著纱网,將趴在上面的蜜蜂给捏死。
结果,在捏的时候,他拇指指头上又被蛰了一下,跟著左脸上也挨了一下。
再看看他被蛰得最严重的右手手背,就这么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肿了起来。
大概是蜂桶架设得有些向前倾斜的缘故,蜂巢被撕烂后,蜂蜜滴落下来,匯集成流从蜂箱里流了出来,看得虎子和万永华都直呼可惜。
李建明却是有些犹豫了,但明明隔著老远,还是不断有蜜蜂寻过来围著他乱飞,他也不太敢靠近,只想著稍微等等,等蜜蜂安静一些后再去摆弄。
想到陆勇说过,蜜蜂怕火烟,只要用烟一熏,很容易就能將它们降服,从蜂脾上驱赶到另一头,到时候好割蜜。
他趁著这机会,回对子房里拿了根硝化过的老牛干点燃,这才又朝著蜂箱走了过去。
大概真的是老牛干冒出的火烟起了作用,那些蜜蜂短时间还真不太敢靠近他,老牛干所到之处,蜜蜂要么飞出蜂箱,要么朝著蜂桶深处退缩。
渐渐地,蜂桶洞口处的几片几乎全封盖蜜的蜂脾露了出来。
见老牛干效果很好,李建明心头镇定了不少。
他赶忙拿起刀子,將满是蜂蜜的蜂脾一块块割下来。
可就是割的这一个过程也不顺畅。
要知道,这个蜂桶是当初直接从树上锯下来,连著蜜蜂搬回来养在对子房前面的,天然腐烂空心形成的树筒子,里边可不像养分蜂的哪个修整过的蜂桶,全是缝隙和支棱著的没有腐烂掉的木质树心,也让刀子在里边使用得並不顺畅。
没办法,有些树心木缝间的蜂脾割不到,他只能放弃,挑著好割的割下几脾,扔在樺皮桶里。
只是,越往里边,他觉著蜂蜜越多,都已经弄出五六斤的蜂蜜了,里边的蜂脾还是白的一片,全是蜂蜜。
要是陆勇在这里,肯定会告诉他:取一点蜂蜜尝尝得了,千万不能太贪心,得给蜜蜂留著一些,不能吃干抹净,不能太贪。
但李建明不懂其中的门道,只觉得越割越过癮。
恨不得把里边的蜂蜜给全都取出来。
他才管不了那么多,刀子在里边一阵搅动,一块接一块的蜂蜜被他取了出来。
割蜜本就是对蜂群最大的破坏,也是最大的惊扰,哪怕是有老牛乾的火烟燻著,蜂群在一阵退缩后,也彻底乱了,估摸著也有被熏得受不了的原因,越来越多的蜜蜂往外爬,
无数的蜜蜂在不停地往他身上撞。
忽然,李建明感觉到自己扎著的裤腿,有窒窒的感觉传来,不用想也知道,还是有蜜蜂从缝隙中钻进裤腿了。
那种在皮肤上爬动的感觉是真不好受。
他不想再挨蛰,一时间不敢动,生怕稍微一动,就有蜜蜂被挤到,然后狼狠地给来上一下。
可不动不行啊。
刚开始只觉得有一只蜜蜂爬进裤腿,很快就有了一只,两只,三只“
没多长时间,他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只爬进裤腿了,只觉得到处都是。
再低头一看,好傢伙,就在自己的屁股墩上,双腿之间,赫然一大团蜜蜂在那儿抱团了,最麻烦的是,那里爬进去的蜜蜂是最多的。
这年头的裤子,可没有拉链,撒尿那玩意儿所在的位置,通常就是两颗纽扣扣著,他蹲在蜂箱边,反倒让扣子之间的缝隙支棱得更大。
他毫不怀疑,这些被他惊扰出来抱团的蜜蜂,有钻进他裤襠做窝的打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爬进去得越多越不好处理。
他顿时有些慌了,尤其是那种敏感的位置,的感觉简直要命。
不管了全都爬进去更麻烦。
他心一横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在蜂窝边就是几下蹦噠,將在裤襠处抱团的蜜蜂给抖落。
一时间,稍稍安静的蜂群再次大乱。
更要命的是,就他刚才那几斗,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跨襠,接连传来疼痛的感觉。
尤其是敏感处也挨了几下,更是让他心中大惊,也彻底受不了了,丟下侵刀,转身就跑。
边跑边解开腰带,此时此刻,他只想赶紧把这裤子给脱了。
於是,在另一边观望的虎子和万永华,自瞪口呆地看看李建明,像是疯了一样,怪叫著,甩掉鞋子,脱了衣物,连裤子都甩掉,光著靛不要命地衝进一旁的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