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深吸一口气:“所以啊,你之前还叫我直接叫仓打,都不用准备这树那么大,说不定仓子也大,万一就跟著出来一窝黑瞎子,可不好招呼。”
老葛愣了一下,隨即乾笑道:“我这不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够小心嘛!”
卫淮撇撇嘴:“大爷,你这话,我可不信。你明明就是为了省事儿。“
老葛揭开狗皮帽,挠了挠他那一头乱糟糟的白头髮:“我这不是看这是个树仓子嘛,再说了,黑瞎子要出来,那也得一个个出来来不是——我的错!“
卫淮见他不再辩解,重新抄起斧头,很快清理掉那些灌木丛、小树,然后去远处,砍来一段一米多长的松树杆,在雪地上来回滚压,平整场地,又去寻来不少柴火堆成大火堆,做好准备。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他从猎囊里取出钻,开始在树上钻孔。
老葛则是砍来几根水曲柳木棒,比对著钻孔大小,削著楔子。
水曲柳可是北境有名的硬木材料,非常结实,小小一根,能承受很大的重量。
卫淮钻好一个孔,老葛就递来一根,被卫淮用斧头敲进钻孔里,隔著一米左右打上一个,交替著顺树干往上攀。
这一折腾,又是一个多点,卫淮终於踩著插入树干的那些水曲柳楔子,到了熊仓子口。
这棵大青杨树大呀,得有三十多米高,哪怕到了十来米的地方,两人合抱都抱不住。
但在那一片,有好几个已经非常老旧的啄木鸟啄出来的窟窿眼,腐烂就从那儿开始。
这棵大青杨树也就是生在这背风的缓坡上,要是当风的地儿,卫淮估计,怕是早就被大风给吹折了。
顺著树干上去敲木楔子的时候,他没少注意听大树里边的动静,只是到了仓口,一大股子腥臊气味,那是真熏人。
让老葛將猎囊里的手电筒用绳子綑扎好吊上来,卫淮壮著胆子,著口气,
慢慢地探头,打著手电往里面查看,见大青杨树里边腐烂得很严重,被黑瞎子掏出一个足够一人钻进去的大窟窿,往下得有两米多深的样子,又扩大了空间,树洞內壁居然修的挺好,没有那些支棱著的木头茬子。
一身长毛的黑瞎子蜷缩著躺在里边,一动不动。
他细看了一下,確定只有一个黑瞎子,也就扒著那些木棍下了树:“只有一只黑瞎子!”
老葛咧嘴笑笑:“行了,废了不少劲了,吃点东西,稍微休息一下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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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淮接过老葛递来的大饼,將堆起的柴火点燃,把大饼烤热,两人吃过后,
卫淮將那些准备的木柴也给点燃,然后让老葛躲远些,他再次爬上树,从后腰抽出斧头,估摸著黑瞎子的位置在树干上敲击起来。
敲几下,他就听听树里边的动静。
结果,这一折腾,又是十多分钟,卫淮终於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知道黑瞎子醒了,开始往顺著仓道往上面爬。
他赶忙下树,跑到火堆边,摘下五六半,打开保险,並衝著黑炭发出命令:“吼吼———”
黑炭立刻衝到树边,仰头朝著仓口狂吠起来,
结果,卫淮等了好一阵,依旧不见黑瞎子探头。
可这个时候,卫淮也不敢贸然上树了,要是在树上,黑瞎子突然钻出来,他不觉得自己下树比黑瞎子快。
他正纳闷的时候,听到老葛远远叫了一声:“你开上两枪,黑瞎子被枪声一惊,说不定很快就出来了。”
卫淮依言,朝著仓口开了一枪。
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没啥大的动静,就又开了一枪。
这回出效果了,从树洞里传出“一—”的一声咆哮,不一会儿,黑瞎子的脑袋从树洞里探了出来,朝著外面张望一下,又准备缩回去。
卫淮眉头一皱,这反应也迟钝了。
心念一动,他抬起枪,朝著黑瞎子的大脑袋,擦边开了一枪。
伴隨著枪响,子弹从枪口飞射而出,將黑瞎子左脸给打出一道血槽。
睡得多香的被吵醒,本就已经很烦躁,现在又被枪打伤——·
这下子,黑瞎子一下暴怒起来。
“皖一一”
它咆哮一声,脑袋再次探出仓口,就见它脑袋往左边一歪,將右肩带出,跟著脑袋往右一歪,又將左肩给带了出来,
卫淮的心也跟著一下子提了起来,端著枪瞄著黑瞎子的脑袋。
这个时候还不能打,这要是开枪了,被打死的黑瞎子,很有可能就卡在仓口了。
黑瞎子死了跟活著可是两码事儿,它活著,自己就能轻鬆钻出来,要是死了卡在那儿,可不见得能轻易拖出来,何况是那么高的地方。
也就三四秒的时间,黑瞎子整个从仓口钻了出来,脑袋朝上,屁股朝下,四爪抠著树干,交替著顺著树干下来,那速度也是很快。
在距离地面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卫淮扣动了扳机。
子弹瞬间没入黑瞎子的脑袋,它当即仰壳栽了下来,“”地一声,砸得树下积雪飞溅,扬起大片雪雾,也將黑炭惊得跳往一边。
隨后,黑炭立刻扑了过去,咬著还瞎子颤抖个不停的左臂膀,凶狠地撕扯了著。
卫淮端枪稍微靠近一些,瞄著它扎入雪层的脑袋,又开了一枪。
黑瞎子抖动了一下,渐渐没了动静老葛就在这时,一一拐地迎了过来:“看看,瞎折腾了不是,火堆没用上,费大力气钻孔打的木楔子,也没啥用。你要早听我的,咱们这个时候,说不定都快回到窝棚了。”
卫淮长长呼了口气,如释重负地说:“谁说火堆没用,待会剥熊皮,冷了烤烤火也行啊。还有那木楔子,黑瞎子呆的位置在离仓口两米的位置,我站在树根脚敲树干叫仓,隔著七八米呢,啥时候才能將它叫醒。
用子弹叫,就它睡得这死沉的样子,怕是也不容易出来,那得浪费多少子弹?不是钱啊?”
老葛一下子没话说了,咧嘴笑笑:“你说的都对赶紧取熊胆,越快越好!”
卫淮將五六半交给老葛,拔出猎刀,开始开膛取胆。
却听鬆开黑瞎子后围著大青杨树转了两圈的黑炭,忽然又朝天吠叫起来。
卫淮和老葛闻声,都愣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仓口。
老葛皱著眉头:“里边难道还有东西?”
“不可能啊,我刚才看过的,就一只!”
卫淮话是这么说,却是忙著將自己的五六半从老葛手里接过来,再次打开保险。
他看看仓口,又打量了一下周围,没发现任何异常。
那·—·黑炭在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