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珂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才第一时间来找你,就是希望能快一点!”
他也知道卫淮的担心,跟著补充了一句:“不管是啥情况,都不会牵连到你。”
老葛有些不放心卫淮:“给我也准备一匹马,我跟安巴跑一趟,要是出现啥情况,也能有个照应——“
听到这话,姜玉珂更加高兴了:“求之不得啊!”
平日里虽然看著老葛就在林场周边瞎转悠,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老葛曾也是个非常厉害的鄂伦春猎手,卫淮的不少东西,还是他教的,有他出手,希望又更大了一些。
废话不多说,卫淮牵了枣红马,等著老葛背了老洋炮和上山必带能用来临时取暖的酒水,领著草儿跟著姜玉珂一起往场部走。
到场部,姜玉珂找来一匹马交给老葛,卫淮也將草儿交託给他,和老葛两人各自上马,领著黑炭,一路朝著黑崴子奔去。
没多长时间,两人就进了黑崴子北边的第二条山沟。
昨天晚上没有下雪,但山风不小。
若是在空旷处,脚印能很好辨认,顺著脚印往下跟,要找到人並不是很难可要是进了林子,那就不一样了。
被风摇晃,树上的积雪掉落下来,会让那些脚印变得断断续续,模糊不清。
好在,黑炭有好香头,即使隔夜了,依然能嗅出气味。
两人在山沟里,倒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那事顺著山沟深入的脚印,让黑炭领头,顺著脚印追寻下去。
然后,跟了不到半个点的样子,看到了一些设置在林子里灌木丛间的套子。
这片地儿,確实有狗子脚印留下,应该是一个狗子窝。
因为是伐木区,动静大,卫淮很少到这些地方来,除非是有人发现野物了,
他才会过来码踪打一下。
再找,就看到了雪地上掉落的两个双管猎枪使用的原装铜弹壳。
这种弹壳,是能用復装机进行復装的,价格得两块多钱一发,一般用双管猎枪打猎的人,通常都会將弹壳收回去復装,下次再用。
很明显,这人在这里开了两枪后。
但是,他並没有將弹壳捡起来,而是突然步幅加大,朝著林子里跑了进去。
再走,看到他留下的脚印边,有狗子脚印,还有些血跡。
他在这里打中一只狗子,但没有將狗子直接毙命。
这是追著狗子一路往更深的山里进去了。
接下来,大概又跟了差不多一里地的样子,狗子的脚印跟这人的脚印分开了,看得出,他並没有追上那只受伤的狗子,而这人的脚印也往回折返。
追不上,他应该是放弃了。
但接下来,那些脚印就开始变得兜兜转转,毫无规律可言,像是很隨意地在山里走动。
两人这一跟,又跟了一个多小时,接连翻了两道岭子,连著进来的山路,少说也出去二十里地。
傍晚出来溜套子,能跑那么远,卫淮是怎么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在山里边瞎转啥呢?”
老葛看著那些脚印皱眉:“这人怕是麻达山了!”
卫淮恍然大悟,难怪觉得这些脚印没章法,似乎只有这一个解释。
傍晚出来溜套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天黑,
估摸著,跟那只受伤的狗子分开,就是因为实在看不见了才不得不放弃。
昨天晚上只是个小月牙,並不亮,在林子里黑乎乎的,走起来,要是方向辨不明白,那就只会像一头受惊的鹿,到处乱撞,这一晚上的时间,都不知道他走了多远。
夜里呆在这等原始森林里,绝对是一件让人发疯的事情,一声兽吼,一声鸟叫,甚至只是林木枝头掉下的一团雪所发出的声响,都是能让人惊恐的存在。
就即使没有遭到任何野兽的祸害,但是这仿佛没有边际的黑暗、山风的呼號和越来越刺骨的寒冷,就会让人有一种在不断朝著无底深渊下坠的感觉。
关键是,走不出去,这货居然没有找个避风的地方拢堆火烤著,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疯了一样。
没办法,只能顺著那些脚印,继续跟。
就这样,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才终於在山沟一处乱石塘里几块山石间,找到了这人。
他鼻子上掛著长长的冰溜子,眉毛、脸上都是冰霜,就这么蜷缩著躺在石头下,一动不动。
这是被冻僵了?
卫淮和老葛看到这情形,都有些心惊,赶忙下马靠了过去。
老葛伸手在他鼻子上探了下,忙著解开他的衣服,顺便衝著卫淮吩咐:“赶紧拢堆火,还会出气,不赶紧施救,他这小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