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安静呆在老葛肩头的金雕立刻变得不安分起来,昂著头,翅膀也半张著,一副隨时飞扑出去的样子。
“决决决·—.”
老葛也看到了那只跳猫子,他一抖肩膀,金雕顿时往前一纵,跟著翅膀完全张开,猛地闪动几下,拔高的同时,一路朝著那只跳猫子迅疾地飞了过去。
决,是猎的意思,是驱使金雕飞出去捕猎的指令,就像卫淮驱使黑炭发出的“吼吼———”声一个意思。
只是短短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它已经飞到足够的高度,不再扇动翅膀,而是平伸著,朝著那只跳猫子俯衝下去,仿佛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眨眼间到了跳猫子身后,一爪子就抓住了跳猫子的屁股。
在跳猫子拧身回来挣扎的时候,它又用另一只爪子抓住跳猫子的脑袋,首尾顿时被制住,成了待宰的羔羊,金雕跟著就啄了下去,两只大翅膀一扇一扇的。
整个过程,那么地轻鬆写意。
“快走,金雕捕了猎物,得赶紧把猎物收起来,去慢了,它都能吃饱了,可就剩不了啥了—“
老葛著拐杖,儘可能快地朝著金雕赶过去。
卫淮也招呼著草儿跟著过去,等到了金雕旁边的时候,看到金雕已经用它尖锐的嘴和利爪,將那只跳猫子给扒开了,露出鲜红的內臟。
老葛赶忙將金雕嵌入跳猫子血肉中的爪子给分开,把跳猫子给收起来,只是奖餵了它一小块肉,就又將它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跟过来的草儿,昂著小脑袋,用一种羡慕的目光看著老葛肩膀上的金雕,眼中闪著异样的神采。
卫淮注意到这一点,弯下腰问:“草儿,你也喜欢金雕啊?”
草儿眼睛不离金雕,微微点点头。
“草儿啊,要是叔叔告诉你,我也会驯养金雕了,你信不信?”
老葛驯养金雕的整个过程,卫淮可是完完全看在眼里,不懂的地方也找老葛问了个一清二楚,他说自己会驯养金雕了,一点都不夸张。
事实上,整个驯养过程中,卫淮本就没少参与。
草儿的目光这才从金雕身上落到卫淮脸上,还是闪著那种异样的神采。
“你要想要的话,等以后遇到好的山鹰或是金雕,叔叔也驯一只给你,到时候你也能將它们架在肩膀上,带著它抓跳猫子、野鸡了!“
卫淮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著说。
草儿难得地笑了起来,跟著点点头:“好!”
草儿的话太少了,而且缺少玩伴,整个马场就她一个孩童,卫淮觉得,有机会给她找个伴也不错。
当然了,像金雕这么大的,卫淮可不敢让她带著。
他问过老葛,从老葛那里得知,这山里边能用来驯养捕猎的飞禽有好几种,
比如山鹰、游隼、雪鹃之类都行。
最让卫淮中意,也觉得最適合草儿的,当属雀鹰。
这玩意儿,雄性叫细胸、雌性叫子。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猛禽的个头通常都比较大,毕竟身大力不亏。
但其实这世界上也有小个的猛禽,他们的个头甚至比不上大个的鸣禽。
雀鹰就是这样一种个子娇小,但实力不俗的小型猛禽,拥有著首屈一指的速度和杀伤力。
而北境大小兴安岭,它们可比金雕常见得多了。
卫淮还在山里跟著孟振邦他们的营地混的时候,就见过几次。
这小东西不大,估计也就七八两的样子,但也是抓斑鳩、野鸡、飞龙、跳猫子的好手,即使在森林那样林木茂盛金雕这样的大个子不好施展的地方,它也能游刃有余。
成功利用金雕捕到猎物,老葛兴奋地“咕嚕嚕”地叫唤著,逗弄了一会儿金雕,忽然转头衝著卫淮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后天,你抽空跟我去猎民队一趟,去拿点东西!”
“啥东西?”卫淮好奇地问。
老葛笑笑:“本来之前我没啥想法了,但现在我不是有金雕和你这小友吗,
那就不一样了。別看我这段时间经常往外边跑,可没閒著,我了十块钱钱,请猎民队的两个上不了山的老伙计,帮我做了两条樺皮船。”
“樺皮船?”
卫淮微微一:“那可是好东西,可惜没见过是咋做的,大爷你会不会?啥时候也教教我唄。”
这可是个好东西,在十八站也呆了不少时日了,卫淮看过不少次那种一个人扛著就能走的轻便小船,在水中滑动的时候无声无息,是鄂伦春人用来打鱼、捕猎的好帮手。
北境里边,山岭层叠,其中各种大大小小的河流交织,樺皮船无疑是穿行其中的绝好法宝,是在这山里行猎,不可或缺的用具。
卫淮早就心痒了。
“樺皮船啊,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会倒是会———今年不行了,时间不等人,到了明年,我教你做!”
老葛深深呼了口气:“这可是打鹿茸、茸赚钱的好时节,不能错过了,盐硷地我都已经抽空布置好了。”
自打有了金雕,老葛那颗几乎衰败的狩猎之心,焕发出越来越强的活力。
六到七月,是打茸角的红围期,確实不能错过。
呆在这养马场里,单靠那点工分,也仅仅能维持卫淮和草儿的生活而已,要不是草儿太小,黑炭还没长成,又没有適合的矮马,自己的狩猎技巧不成熟,在养马场更適合安顿,他早想別的出路了。
现在,枪法和箭法的精准,提升了不少,又有了抬头香的黑炭,马场最好的矮马踏雪,这些可都是盼头,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晦暗的生活中,有了亮眼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