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说得很慢,边想边说,结果就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明白了没有。
反正孟寿安和孟川听了以后,都摇摇头,看样子,两人都没有听懂。
“不管咋样,能这么快就有这种准头,还是很厉害了。就像安哥玩枪一样,
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天赋!”
孟川有些失落:“我玩了少说也有十年的弓箭,虽然不是天天射,天天练习,但从小到大,少说也射了几千上万箭了,就—就这么被你用一天的时间就赶上了?”
“川哥,这咋可能赶上,你那是隨手一射就有的准头,我那个不同,纯粹就是自己瞎搞,而且射的是死靶,哪里能跟你比—我只是想著,得先保证准头,
渐渐地养成一种习惯,看能不能到时候也像你一样,隨手搭箭张弓,一箭出去就能射中猎物。”
勤能补拙固然是个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但卫淮哪有那么多时间来专门做这种事,要討生活,只能抽空进行,想方设法地摸索属於自己的技巧。
他的想法其实也不错,保证准头,然后养成习惯,並不断地提高出箭的速度,到时候达到隨手就能射中的程度。
这其实跟他这段时间练枪的道理大同小异。
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应该也是凭直觉瞄准需要有的一个过程,每一个射箭的猎手,肯定都有在脑海中进行射箭的估算和不断提升熟练度的过程。
只是,这等成熟的猎手,经歷的情况多,一看到就本能地做出相应的反应。
卫淮现在还远远达不到,虽然算是找到属於自己的方法,勉强能射准了,但他自己清楚,离到孟川那种程度,还很远。
他相信,只要一有时间就坚持练,一年不行,那就两年,总会达到的。
孟川却在这时贼贼地看了过来:“不行—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你以后会是一个很厉害的猎手,得把关係弄得更亲近些,以后好沾光。”
孟寿安在一旁看著孟川,笑了笑:“又在打啥鬼主意?”
孟川没有理会,一脸堆笑地看著卫淮:“兄弟,你玩水连珠,我有没有教过你怎么打枪?”
“这还用说,教过!”
卫淮肯定地点头,在用水连珠瞄准的时候,他请教的是孟寿安,但孟川说得也不少,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孟川这话,跟孟寿安所说的一样,让他觉得是在打鬼主意。
“我再问你,这弓箭是不是也是我教的?”孟川又问。
卫淮再次点头:“那是当然,虽然只是几句话,但都很有道理,別的不说连我练手的弓都是你借的。”
“你认就好!”
孟川嘿嘿笑了起来:“这又是教你用枪,又是教你用弓箭的,叫声师傅,不吃亏吧!”
“呵——·原来打的是这算盘!”
孟寿安笑著在一旁伸手点了点孟川。
师傅?
卫淮倒是微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就是孟川所说的把关係弄得更近些的法子,顿时也笑了起来。
不过细细一想,这一声师傅確实该叫。
有一句老话是这么说的:世间何事不为师,世间何事不为徒。
这句话卫淮是听老辈人说的,大概意思就是,只要你不会人家会的,那人家就是你师傅。
虽然说这种事情,嘴上不太愿意承认,但心里边得认可这个事儿。
在他心里,对这句老话是非常认可的。
卫淮到了北境这地儿,接触的人属实不多,但不妨碍他確定孟寿安和孟川两人在自己心里的重要地位。
一个枪使得好,一个弓箭玩得溜,那打猎掐踪的本事,也非常厉害。
这些日子,认识各种野物,教玩枪械、弓箭,传授了很多东西给他,於卫淮而言,这些东西,都是他扎根北境的依仗,赖以生存的技巧。
叫一声师傅,那是千该万该,何况,以后跑山,还有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需要请教,绝对不会亏。
哪怕就是孟辉那半大小子,教了自己渔叉捕鱼,他都愿意叫上一声师傅,更別说孟寿安和孟川了。
见卫淮没有立刻答应,孟川在一旁猛缀:“咋了,还不愿意是吧?这样,
你只要叫出一声师傅,我送你个好东西。”
卫淮本来都打算叫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反倒好奇了:“啥好东西?”
孟川只是看著他:“你管啥东西,你就说你叫不叫吧。”
“叫,必须得叫!”
卫淮站起身来,到一旁取来酒壶,將孟寿安和孟川的樺皮碗里都倒满酒,自已碗中的也倒满,端了起来:“安哥,川哥,我孤身一人,流落到这山里边,是你们救了我,这些日子,承蒙你们照顾,又传授了不少狩猎经验,你们年岁都比我大一些,所以著脸,叫你们一声哥,但在我心里,这一声哥还不足以表达我心里的感激。
於我而言,你们都是我的恩人,更早就是授业恩师了·两位师傅,这碗酒,我敬你们。”
一句话,说得那是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