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卫淮一直想见的紫貂,始终没见到过,还有蹲仓的黑瞎子,能成为熊仓子的树洞看过好几个,但里边一只黑瞎子都没见到。
听孟寿安说,哪怕是专门找紫貂的猎手,冬季五六个月的时间里,顶破天,
能弄到十来只就算很厉害了,一般的猎手,一个冬天,能捕到三四只而已。
至於黑瞎子,几座大山里能有一只就算不错了,可不是遍地都是。
当然了,也不排除过冬位置特別好的地方,一条沟里能找到几头的情况,毕竟,到了十一月,黑瞎子就开始到处寻能容身且稍微暖和的地方蹲仓了,会出现一片地方有几只黑瞎子,甚至一个熊仓子里有两只黑瞎子在里边蹲仓但互不千扰的情况。
一方面,这是北境森林最好的地方,地域广,本就生活著不少黑瞎子,只是分散了,觉得少。二来,毛子那边也有黑瞎子过界江往南边靠,又增多一些。
但在一片地方找到几只的情况,少之又有。
孟寿安打猎这么些年,也只是在一片大青杨树林子里,一天找到过两只。
专门去寻找,十天半月,未必能寻到一个,一个冬天,能打上四五个黑瞎子就算不错了。
如今黑炭还是狗崽,那条买来的铁包金猎狗还没拖出来,没法专门去找。
事实上,今天晚上孟川来找两人去打肉,是因为这十来天的时间,三人已经把营地周边,用脚走一天能往返的范围,都大概转得差不多了,要去更远的地方,得骑马。
会在这里会扎营一段时间,也不用转得太仔细,因为平日里还有时间去转。
现在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已经领回来了。
孟川也想藉机把他们家买的两条猎狗,借打野猪的机会领著出去训练一下,
所以才过来邀约孟寿安和卫淮。
商量好明天去打野猪的地方,孟川又在孟寿安的撮罗子里磅嗑嶗了大半个点才回去。
只是第二天早上,卫淮和孟寿安两人起床煮稀饭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响动,
掀开撮罗子的帘子,看到孟振邦领著白狗、两只帮狗和两只年前买来已经和白狗、帮狗熟悉一段时间的半大狗,骑著马先一步出去了。
这是独自出去打猎了·.·
孟川从撮罗子里钻出来看著孟振邦走远,一脸无奈。
这些天,孟振邦经常在外面跑,往往只是过上一夜就走,碰到卫淮和孟寿安两人,也是爱答不理的,也不知道卖驯鹿的事儿谈成了没有。
两人都知道,没有顺从孟振邦的心意下山定居,加上出售驯鹿的事情不顺心,他心里有想法,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触霉头。
孟振邦甚至和孟川都没怎么说话,还有过一次爭吵。
卫淮在撮罗子里睡觉的时候听到他们相互吼了两句,用的鄂伦春语,他没听懂,但孟寿安懂。
孟振邦吼的那两句,一句是“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你不是我儿子”,另一句是“翅膀硬了,会飞了,你就在这山里呆一辈子,我倒要看看,你呆出什么结果”。
而孟川也只是回了两句,一句是“连儿子都不打算认了,就你这样,还想著去猎民队当副队长,一点容事儿的胸怀都没有,怎么服眾?”
另一句则是“我就喜欢呆在山里咋了,你管得了我一辈子,我还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了—”
事情弄得很不愉快。
不过,这些点点滴滴,倒也让卫淮多少看透了些孟振邦的为人,並不是明面上那么实在,对孟寿安之前提醒他小心提防的话,又上心了几分。
孟川在看著孟振邦走远以后,跟著就钻进了孟寿安的撮罗子:“猎狗全都被带走了—我都不知道我阿玛现在咋变成这样,啥事儿都得顺著他才行,只要不如意,就各种彆扭,之前还老说我脾气大,现在一看,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是个直肠子。
卫淮笑著劝慰:“其实,叔领著你们下山去定居,对於你们来说,是好事儿,怎么说也是去当副队长,在猎民队能混得开,过日子会比在山里轻鬆、舒服。”
孟寿安也在笑:“他的决定,连你都不支持,当然不高兴。要我说,你就別了,跟著他一起下山定居,又不是不能打猎。”
孟川直摇头:“那能一样吗,反正心里不舒服,我就愿意呆在山里,他要去,就让他去,我已经说过了,艾和音和孩子,到时候也跟著他一起下山去住。”
卫淮微微愜了一下:“你们两口子这么分开,不太合適吧!”
孟川却不以为意:“这有啥不合適的,我隔段时间下山去看看她们不就行了·———顺便给他也买点酒。”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笑著冲两人眨眨眼。
卫淮和孟寿安两人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了。
孟寿安接著问:“猎狗都被带走了,你今天还去不去?”
“去啊,咋能不去,没了猎狗,照样打猎!”
孟川咧嘴一笑:“不还有枪吗,我枪法不如你,但对付野猪,还是没啥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