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推演,结合在集贤书院中看过的书籍,梳理北地歷史上的许多劫难、神话传说,排除、推演。
如此,便过去了三日。
三日后的午时,李易缓缓睁开眼。
“虽是圈定了几个,但並无佐证,所以,差不多也要开始试著审问安禄山了。”
正在这时。
远处马蹄声如雷,范阳军旗帜已遥遥可见!
“来得正好。”
李易抬眼一看,便看到了来者是谁。
马蹄声渐近,烟尘中旌旗猎猎。
王翊之、卢珩率军在前,江时紧隨其后,而史思明等安禄山旧部竟也策马而来,一个个神色阴晴不定。
他们隱约听闻安禄山败於李去疾之手,如今生死不明,权衡来去,最后匆匆赶来探个究竟。
此刻,史思明等人面色阴晴不定,远远望见李易立在军营之前,眼中既有忌惮,亦有犹豫,可等被李易的目光一扫,史思明等心头一紧,连忙下马行礼。
王翊之倒是当先上前,抱手道:“留后,范阳军已至,请下令。”
“李留后!”史思明抱拳上来,声音低沉,“吾等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来了。”
“来的不算慢。”李易点点头,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带著兵马,封锁平卢军镇,十里之內划为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斩。”
最后那个“斩”字,如冰刀刮骨,听得眾人脊背生寒。
史思明眼角微跳,暗想这平卢军乃是安禄山的根基,此令一出,无异於要彻底抹除安禄山的痕跡,连查证的机会都不留。
可若不从·—·
听说整个平卢军都被其镇压了!
虽有传闻,说是因整个平卢皆染魔气,所以兵家气血失效,无法克制神通,可换成其他人,便能轻易镇住一车几万人?
沉默片刻,他终究没敢质疑、反驳,只是微微頜首,深吸一口气,拱手:“末將遵命!”说罢,便去安排布防,动作乾脆利落,竟无半分迟疑。
其余將领见状,也纷纷领命而去,无人敢多问一句。
王翊之见状,低声对卢珩道:“史思明倒是识趣。”
卢珩冷笑:“他若不识趣,今日便走不出这平卢地界。”
江时则上前一步,对李易道:“留后,接下来如何行事?”
李易便道:“你领著兵马在外督查,无需亲自下场。”
“喏!”
王翊之则趁著兵马调度之际,快步走到李易身旁,低声道:“李公,这三日北地局势大变。“
李易目光微动,知他是来稟报情况,就道:“说。”
“安禄山败落、李公你单手镇魔的消息已传遍北疆!”王翊之声音凝重,“如今各州府若寒蝉,无人敢妄动。就连范阳、河东几处驻军都按兵不动,生怕引火烧身。”
三天里,北地已然风云变色。
安禄山败於李去疾之手的消息,如狂风般席捲各镇,伴隨著的还有许多真真假假的传言,但无论真假,皆有一点相同,那便是与李易、李去疾有关的诸多传闻!
魔气冲天的大战、李易单手镇魔的威势,都让各方势力心惊胆战,不敢妄动。
李易点头道:“都是老成持重的人。”
正说话间,远处平卢军大营內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史思明带著亲兵从营中疾步而出,脸色煞白。
他方才带人巡视军营,亲眼目睹了那些被魔气侵蚀的士卒,见他们有的浑身溃烂,有的神志癲狂,更有甚者已化作半人半魔的怪物,被铁链锁在营帐深处,甚至连高尚、严庄等人都是生死不知,当真是心有余悸,想著一个不好,自己等人说不定也要沦为这般下场。
“李留后!”史思明瞧见李易,快步上前,声音发颤,“安——安禄山他”
李易知他想问什么,直接道:“已被我生擒。”
短短五个字,却如惊雷炸响,
史思明浑身一震,身后几名將领更是面如土色,他们原以为安禄山只是败逃,却不想竟是被生擒!
史思明喉头滚动,半响才艰难道:“末將知他罪证,愿意指认!”心下却又有些庆幸,幸好早就有了投奔李易之意,否则今日在临阵变换,怕是要糟。
就在此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一队兵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身材魁梧。
史思明等人认出其人,当即为李易介绍。
“此乃平卢军大將田承嗣,常年驻扎在外。”
那田承嗣见自家军营被围,顿时怒喝:“谁敢犯我平卢军!”
他魔下士卒纷纷拔刀,叫囂看要衝阵。
“放肆!”史思明厉喝一声,带著亲兵拦在前方,“安禄山勾结魔门,犯上作乱,已被擒拿,营中魔气侵蚀,眾兵陷入魔障,也都被镇压!若非我家李留后出手,放任那魔军肆虐,不知要造成多大危害!田承嗣!你也想造反不成?”
田承嗣这才看清场中情形,待目光落到远方的平卢军营之內,见著眾兵卒的惨样,顿时如遭雷击。
“这.这是.
史思明压低声音:“安禄山已败,你还不速速下马请罪!”
田承嗣脸色数变,最终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將参见李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