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翊之离去后,李易忽然心有所感,转头朝窗外看去。
院中,看似正在散步的季夏忽的一顿,瞳孔骤然收缩,很快恢復常態,而后转身回到了房中,
眉头紧锁,面有疑惑。
另一边,李易收回目光。
“这个季夏果然是弥勒信徒,只是不够虔诚,他这一路上的言行举止十分古怪,当是有自己的目的,却不知究竟意欲何为?”
摇摇头,李易收敛心思,盘膝而坐,心神沉入泥丸宫,那季夏的心思目前还不好去猜,但总能逐步察之,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眾建传记的变化。
先前那等情况,肯定无法仔细探究自身变化,只能是走马观,了解个大概,现在才算是沉心感悟,事无巨细。
不过,待李易神念一扫,先就心头一凛,第一眼发现的,乃是那心中书籤,赫然只剩下一百道了!
“消耗的竟如此之快?之前可还有一百七十七道!”
他仔细回忆,很快明白过来,鑑证生平事和提取安禄山的“阴蚀龙肩术”时用了五道,之后那《明尊传內明尊相成型时消耗了二十多道,等《弥勒传里珠中佛的画像成型,更是耗去接近五十二道!
“这么看来,一旦涉及到神佛的传记,消耗远超寻常啊!”
李易暗自盘算著,这些书籤是他通过苦读典籍积赞而来,每完整研读一部著作才能凝聚一枚,
之前在那集贤书院中畅游书海,本以为之后是绰绰有余了,没想到“我这是消费升级了,赚得多,的也多,而且得更快!得儘快补充了。”
这般想著,他便回忆起此番北上,隨身携带的一些书卷,却又摇头。
“隨身携带很是不便,最多再得个二三十道,但日后如果都是这等消耗大户,又或者两个神佛传记中,还有其他吞金大户的项目,可就捉襟见肘了。为防意外,还得去这蓟城、幽州,乃至整个北疆的藏书之地转转。”
心中渐有定计,李易却没有立刻去探查《眾建传记,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泥丸宫中的那枚玉璽之上。
那枚玉璽静静悬浮,散发著淡淡的金色光晕。
“此物可越发显得高深莫测了“
他回想起之前玉璽异变,以一道圣旨虚影镇压珠中佛的场景,亦是心念起伏。
那煌煌天威,可谓霸道绝伦,连神佛意志都能压制!
可眼下,任凭他如何探查,玉璽再无反应,仿佛又变回了死物。
“当真古怪,可之前那般威能却又不是假的,但若这东西是真品,被我放在泥丸宫中,岂非是个隱患?”李易眉头微。
传国玉璽乃人道至宝,一旦泄露,那就说不清楚,还要引来皇帝猜忌,而当今皇帝“
“哦,是李隆基啊,我这肉身还顶著他儿子的身份,那一旦泄露,估计结局註定。”
一念至此,他已是打定主意,在没有弄清楚其中隱秘前,还是能不用就不用,或者在保证自身安危的前提下,儘量少用。
“好在降服珠中佛的过程,大部分都在泥丸宫中,在外表现的並不明显,旁人看不出其中玄妙.....”
想著想著,李易这才將心思重新放到《眾建传记上,而后便看到了新得的三篇传记。
实际上,此番除了《明尊传与《弥勒传之外,其实还有一篇《安禄山传。
这篇北地梟雄传记上,除了记载著这位胡將的生平,亦有著五类技中的“阴蚀龙肩术”,但眼下並非关键,因此李易將注意到的心思,都集中在《明尊传与《弥勒传上。
哗一隨著李易的神念传递,那《明尊传缓缓展开。
书页之上,玄袍冕的明尊法相栩栩如生,依旧是左手托著的黑日似,右手青铜古剑上的异域梵文流转不休。
“这感觉”
此番李易乃是深入感知,神念在其中来回穿梭,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细节,越发觉得惊奇。这画卷给他的感觉,竟像是自己亲手绘製,而非外来之物,其中蕴含的明尊意志,赫然已被彻底炼化,当他神念探入,就有相连之感,仿佛是自身意识的一部分。
这么想著,他復將心念转到了《弥勒传上。
这个传记的书页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琉璃珠中的金身佛陀宝相庄严,若是凝神再看,竞见那珠中仿佛存有一界,五百罗汉、八十八佛的虚影环绕四周。但与明尊法相不同,仔细探查之时,这尊弥勒像给李易一种“尚未圆满”之感。
“是因为只吞噬了部分意志?还是其他原因?毕竟,在建立传记时,这弥勒便显得比明尊更危险,那明尊相直接从黑莲中获得,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反观这弥勒传,先是破布囊而出,甚至触动了印璽,被直接镇压,否则就要侵蚀我的泥丸宫与心智,更有夺舍的感觉。再对比书籤的消耗,弥勒所耗,亦远远高於明尊。”
他若有所思。
通过这幅画卷,李易能感知到东北方白莲祭坛的动静,听到信徒的诵经声,但比起明尊法相,
却又有不同,毕竟拓印明尊相时,他直接就掌握了一个神通!
“这弥勒传上的珠中佛能让人感应信徒,获得情报优势,还有许多祭祀权柄,而按理说,明尊相当是与之相似,或许也有类似功效,待会还需探查一二。另外,明尊相消耗的书籤要少於珠中佛,却也能衍生出净世之火这般神通,想来弥勒传上的珠中佛,当也有类似能力吧?”
李易一边想著,一边继续尝试通过弥勒传上的珠中佛,去感悟信徒之心,顺便收集消息,以此来提高熟练度。
如今他初来北疆,也知这里乃是胡汉交战的前线,而自来对时、对战,除了正面战场上的军力、实力,情报工作也是重中之重,即便不算这边疆之爭,若能在情报上占有优势,亦有许多妙用。
不过,李易现在猛地一感应,便觉得有无数丝线从信徒身上延伸出来,匯聚於自己身上,而每一道丝线中都有声音和信念传递,甚至凝神过去,还能瞧见丝线尽头那对应信徒的周围情景。只是,这般骤然沉浸感应,李易却又觉得无比吵杂,仿佛千百人同时在耳边说话,根本就分不清重点,也无法得到最细致的信息,因此才需要锻链。
好在这眾多信徒中,亦有强有弱,有虔诚有浅薄,还有许多聚集在一起的,便如那东北方的白莲祭坛一般。
此刻,他便忍著许多吵杂,將注意力集中於几个信徒聚集之处,试著去详细倾听。
下一刻,通过信徒之线,一个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军中刚传来消息,说安节帅连夜传令,要召集三宗五教的首脑,哦,还要寻找北地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