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望主君明言,吾等虽是愚钝,却也想要为您分忧。”身上同样有伤的高尚、严庄也小心的问起缘故。
安禄山眼中魔光如炬,声音森冷:“有人窃取了北地命格!等於与我共享命格!若是攻击了那人,就等於我自毁根基!”他倒是没有隱瞒,直言缘故。
“什么?!”严庄脸色大变,隨即想到了刚才的情况,“北地命格乃是大帅多年布局所得,怎会被人截取?难道是......李去疾?但他才来多久?”
“除了他,还能有谁?”安禄山笑,“好一个儒道圣贤,竟敢以文气勾连地脉,以民心篡夺气运!某家倒是小瞧了他!那儒家除了玄经之传,其他人早就没了屏退超凡的能耐,因此疏忽大意,居然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办成这件事!”
实际上,他此刻怒火稍歇,回忆前后,却还是难以理解李易是如何办到的,
只能凭著经验去推测,只能猜测是曾经隱没的儒家之能,被那李去疾重新找回,
才能出乎意料,窃取位格!
“看来是早有准备!这个李去疾,说不定是学宫特意准备的人选!”高尚捂著胸口,似是瞬间想通了关键,急声道:“大帅,此人既已窃取命格,若不儘快斩断联繫,恐是后患无穷!不如让属下安排人手,將他———“”
“此事不可过急,而且那些身家性命在北疆之人,杀也就杀了,总有办法应对,可这个李去疾到底是有学宫背景,为圣人斜封得官,若初来北疆便出了意外,便是某家也不好用此人谋反为理由说服圣人——.“”
安禄山眼中进发精芒,魔气翻涌,沿途的屋舍中烛火齐齐熄灭!
他肥硕的面容在黑暗中扭曲变幻,时而挣拧如魔,时而阴沉似水。
杀?
不能杀!
至少自前不能杀,甚至不能驱逐!
李易已与自己命格相连,条他便是自毁前程!
又或者,將其擒拿、炼化?
但其人亦有背景,且牵扯朝中圣人,不是这些北疆之人,能任由自己拿捏。
越想,安禄山越是恼怒,那稍微平息下来的怒火,竟是再次窜起来!
“一时疏忽,被其钻了空子!以至於处处被动!这等感觉,我可有些年头没有品尝了。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自己明明是以命格拓印了地脉!莫非,这古之儒家,当真有许多玄妙手段?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拖,必须儘快寻得解决办法!”
想到这,他肥厚的手掌缓缓握紧,指节发出爆响。
“既然他要玩,某家就陪他好好玩玩!回去之后,將北地的大儒,尽数给我叫来!除此之外,三宗五教的人,也都给我召集起来!今日,摩尼教竟生事端,
莫非是真的不顾大敌当前,要先与我为难?可是觉得我最近太过仁慈了?倒要看看,此番他们又会用什么为藉口!”
整个大地微微震颤,地脉之中,浓烈的魔气汹涌澎湃,一股难言之势从中升起,融入安禄山之身!
咔!
在其手掌周围的空间,隱隱有粉碎徵兆!
望景楼內,李易本在检查那位豹头环眼的突袭者竟虎,见对方虽是性命衰退,却还有一口气在,便一掌拍出元气,暂时护住其心脉,准备问几个问题。
便在这时,他忽觉心头一颤。
泥丸宫中,那新得的北地命格碎片微微震颤,似在示警,但並不强烈,神念一扫,察觉到地脉之內的魔气跳动。
“好大的魔威,怕是整个北地都被侵蚀了一层,若以此加持自身,怕是在金丹之境中,都属於极为高深的地步!不过,我手握命格碎片,等若捏住了对方命门!,有了博弈的筹码。但这终究是藉助外力,只是暂时的——“”
李易转身走向偏厅。
“等这斯正式就任范阳节度使,局面还有变化,而且他暂时不好动手,可等缓过劲来,借著背后诸多人手、魔下许势力,连同投奔、联合的许多邪教,未必没有快速的破解之法!得儘快蓄势了,今日与安禄山的意外对峙、决裂,算是意料之外,但我既然来了北疆,和他面对面了,又知道將来天下將乱,自身偏又入局,总要做些什么才好,事不可为,再言其他!”
噠噠噠厅外脚步声急促,王翊之带著一眾属官匆匆赶来。
他明显已经得了消息,待看清满地狼藉与血污,这位素来沉稳的幕僚顿时面如土色,喃喃低语:“祸事了!祸事了!”
边上,李正一个闪身,绕过一具无头尸身,来到那李霓裳的边上,蹲下来检查了片刻,脸色已是凝重至极:“真是契丹大贺氏的圣女!外事无小事,更別说还有这么多世家子弟、豪族、巨贾———
王翊之猛地上前,来到李易跟前,压低声音:“李公,咱们得將事情的原委给上面分说清楚,这口黑锅扣下来,莫说您的行军司马之位,怕是连性命都·..”
李易却道:“他安禄山敢这般肆无忌禪,自然不怕你上报,说到底,还有个妖邪作乱、叛逆突袭的藉口,安禄山又是掌握兵权、实权,坐镇北疆多年,一封上奏就能扭转?”
王翊之却道:“自然搬不倒,但要让咱们摆脱嫌疑,洗脱乾净!否则,您的北疆之行,怕是要到此为止了,只是这样其实也有隱患,因为朝中诸公其实也重能力,若知您一来此地,便生糜烂之局,怕是心里也有介怀。”
“到此为止?”李易忽然轻笑,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黑莲,他一边把玩,
一边道:“我怎么觉得,才刚刚开始?”说著,李易看向高適,忽然道:“高先生,你怀中之物,可否拿来与我一观。”
“怀中之物?”
高適一证,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探手入怀。待他重新拿出,掌中果然多了一物,竟是个布囊。
李易仔细打量,目光、神念竟皆不能透之,只能瞧见此物乃是褪色青锦缎缝製,形似僧侣化缘所用的布袋,但只有巴掌大小,表面无任何雕饰,仅以细细的暗金丝线,在正面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莲轮廓。
不过,当李易瞧见此物的瞬间,便感心神一震,心底的《弥勒传自行翻开!
“没跑了,就是这个东西!所谓的弥勒位格,就在其中!”
虽是確定了这一点,但李易却没有马上討要,而是思量前后变化,生出一点警惕,然后他直接问道:“高君,你说自己是在不自主的情况下,被人挪移到了北疆?”
“正是。”高適点了点头,“我虽曾北上投军,但乃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最近都在南边游歷,期间经歷早就说过了。这个护身囊,正是在扫荡一处邪教祭坛时所得,但並不是最后那座,而是几日之前,也不是自邪教徒中得到,而是从一个被邪教徒掳走的女孩手上获得,因她得救,有心感谢,赠送於我。”
顿了顿,他问道:“可是此物有异?我也曾探查此物,但因不善神念,难明玄虚。”跟著,也不等李易再说,就主动递过去:“我留著也无用处,先生拿去便是,这远不足先生今日救我之恩义。”
李易也不矫情,接了过来。
就在此囊落入其掌中的瞬间,那心底的传记书卷陡然震颤,空白页面上,忽然多了几道模糊笔画!
紧跟著,就有诸多低语玄音在他的耳边蒙绕n
“金沙覆地,明珠为柱———“
“五欲不净,眾苦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