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著这般念头,李易忽然心有所感,抬眼朝楼中看去一一正有一名高大威武、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此人皮肤白皙,但留著浓郁却又蓬鬆的大鬍子,眉宇间有著异域人种的味道,一双眼晴微微眯起,闪烁著精芒。
“李司马!你终於来了!”
他迎著李易的目光哈哈大笑:“你可是让安某好等啊!”
此人就是安禄山?
李易听得此言,竟觉得有几分恍惚,泥丸宫中,更有一点奇异感触滋生,隱约间能见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自无中诞生,
可以说,自打李易抵达了这个时代,安禄山就是一个他根本绕不开的名字。
在这个名字的背后,代表著的是一个强盛王朝的急速衰落,亦是席捲天下的大乱的开端。
李易最初一门心思求法,除了要拯救屏弱体格、短命命格之外,就是要为安禄山即將引出的天下大乱做准备,希望能在未来的混乱中,寻得一处安寧之地。
但此刻,当他真正面对安禄山时,回首一路以来的种种,却又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触。
似乎,歷史原本的脉络、关键节点,正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只要我现在能一把將这安禄山捏死,那整个歷史进程都將改变!”
这个念头,陡然之间从他的心底蹦出,
隨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感悟,在其心底,那儒家之道、笔有元灵竟同时震颤,有一种要化作实质的衝动,似是要以儒道执笔,教化歷史画卷,
塑造人道新篇!
“这人,代表著一个时代的序幕——”
瞬间,李易便生出明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这种奇异感触的根源所在。
这是更改歷史的契机,亦是一种超脱於时代的道!
“改变歷史,尤其是某种既定命数所形成的歷史,既是破坏,亦是创造,不破不立,便是修行!这是一种修行方向和道路,足以凝结出一种新的心中神!”
一念至此,他不免生出跃跃欲试之念,看向安禄山的自光,也多了几分热切。不过,他倒是理智未失,知道自己自前还做不到一把捏死安氏,因此强行压制住了心底的慾念。
安禄山似有察觉,在距离李易十步之外,停下了脚步,道:“李司马似是对安某有些念想?”
李易收摄心念,笑道:“久仰安节帅大名,不光是一路上多有耳闻,就是之前在洛阳时,也时常听得安节度使之名。”
此刻,他藉助体內诸多力量,尤其是几乎与安禄山是同源的魔火之力,令他能隱约察觉到了,对面那个看似忠厚威严的身躯中,仿佛蕴藏著一座火山!
虽其人在竭力遮掩、隱藏,但其他人或许不会察觉,但同样身怀一丝兵主魔气李易,却能清楚的感应到!
此人体內,藏有浓烈的魔气!
不仅於此,其人更和那大地之中地脉隱隱相连,甚至连北疆文脉,都隱隱有投奔、归顺之意!
安禄山则深深看了李易一眼,继而道:“些许粗名,算不了什么,如何比得了文脉之名?其实,咱们北疆诸军,多是莽汉,不见文采,因此得知司马要来,
安某期待不已,日日盼、夜夜盼,终於將你盼来了。”
说话间,他重新迈步过去,只是眼中的精芒却越发浓烈,似有察觉,忽然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李司马你除了文章写得好、文气浩然之外,居然於神通一道也有建树,而且兼修诸多啊。”
“哪里。”李易还是笑著,“我这些本事,根本算不了什么,都是与人斗法的招,不是求取长生久视的玄妙,就是得了再多,若最终不能超脱余命,又有何用?”
“言之有理,李司马果然志向高远!”安禄山哈哈一笑,“来!里面请!虽说时间紧迫,但今日此处聚集了范阳、平卢等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日后李司马你少不得与他们打交道,正好让安某为你引荐!”
“本来还觉得,那安屠夫有些手段、能耐,才能將这大唐边疆的城镇纳入掌控,还能不断壮大,没想到,他在自己地盘上的统治,居然也不稳妥,能被突人潜而发难!不过,居然又蹦出了这么一个人,他叫李去疾?这对吾等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人群一角,却有儿人看看李易、安禄山的对话,一个个表情凝重。
他虽都是中土服饰,但在细节上却有许多別致与出入,在北疆之人看来,一下就能便认出来,是异族穿看汉装,其中有一女子,容貌艷丽,眉眼带看一抹媚意,这时却是眉头起,透露出几分烦恼之意。
身旁人立刻就提醒她道:“圣女,咱们如今身在汉地,在这安禄山的地盘,
可不能说这般话,万一被他听了去—
“被他听了去,便將吾等斩杀?”那女子一听,反而冷笑起来,半点都不畏惧,“他安禄山坑骗吾族头人过来斩杀,可已经做过不少次了,我若畏惧,又何必受邀过来?更何况,我大贺氏如今已是凋零,只余下几个独苗,便是死了,又有什么?”
那劝阻之人一听,脸色顿时一白,唯唯诺诺,不知再如何出言。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不用担心被牵连,亦无需害怕,此番我来,可不是代表大贺氏,而是代表著萨满祖庭,安禄山邀请的也不是大贺遗脉,而是祖庭的圣女,他不会轻易动手的,否则就是直接得罪了祖庭!此人野心昭彰,所图非小,不会在这件事上冒险的。”
话音刚落,楼阁之外,忽有急促脚步声响起,而后就有几个兵卒模样的人快步而来,跑到高尚耳边低语儿句。
“好!居然真抓住了几个!”
高尚当即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