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宗乃是佛家大宗,位列佛门六大宗之中!”史朝清没有令李易失望,毕竟这事对李易而言是顺口一问,可在他看来,就是自己展现价值、护持性命的机会,自然不敢轻慢,“先生当知,那道门有七大宗三小门之分,乃为十家正宗,而佛门则分为六宗三小派!”
十家正宗?
七大宗三小门?
李易听罢,便立刻意识到,那三小门说的或许就是药宗这等宗门,至於佛门“
史朝清这时正好道:“自从三藏法师取得真经归来,创建唯识宗后,此宗便势头无两,如今其祖庭为长安慈恩寺,便是大唐朝廷对其都十分看重。”
顿了顿,他又说:“除了唯识宗之外,余下五宗为五台山清凉寺的华严宗,也就是先前那位澄衍大师的宗门,还有天台山国清寺的天台宗、长安大兴善寺的密宗、洛阳的法相宗。此外,还有一家禪宗,但此宗如今南北相爭,彼此消耗,怕是不久之后,便要衰弱,
如此六家,便是六大宗。”
“禪宗未来將衰?”
李易表情古怪,若是按著原本的歷史,那禪宗可是一直传於后世,香火不减。
不过,他自然不会说破,只是问道:“那三小宗?”
史朝清立刻回道:“三小宗为律宗、三论宗与三阶教,要么是人丁稀少,要么已然衰落,要么则为天下排斥。”
“原来如此。”
李易点点头,心里比对著道门七家与佛门六宗,对这天下宗门的大概局势,总算有了一个虽然笼统,却也逐渐清晰的认知了。
旁边的史朝清偷偷观察李易的表情,见其人满意,不由鬆了一口气,隨即心底又生出几分晞嘘,可怜他一个边疆大將的公子,几时做过这等逢迎之事,只是这形势比人强啊...
在旁边,那杨看向史朝清的目光,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鄙夷,他暗道,自己如今虽已熄了与李去疾攀比的心思,但若让他来,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等事来的。
“这大河如此变化,该不会真与李公有关吧?”
就在各方因为大河之事而各自应对之时,在河阳三城的南城边缘,一处满是舟船的码头上,崔衍却是满心担忧的看著水面。
刚才大河诸多异变,河水一时沸腾、泛滥,一时落潮、冰寒,连常年在那河中捕鱼的渔船都被牵扯其中,惊恐莫名,何况是崔衍、王翊之他们这几个心有掛碍的?
他们自与李易分开,就到了这处码头,先是在旁边驛站外侧的茶肆喝茶等候,但忽然之间,河道异变,大浪起伏,几人当即就坐不住了。
旁人都道是河伯、河中龙王爷发怒,唯有他们几个却是心中隱约知晓根源,猜到此事该是和入河不久的李易有关,甚至是那位不安分的人道圣贤,很有可能就是直接导火索。
几人起初还是担忧,但不敢宣之於口,怕出口成灾,带来不祥。结果那河中浪头越发呼啸,渐有失控之相后,那左道人第一个忍不住,问道:“诸君,你等觉得,这河中异样,会不会与—”
王翊之、崔衍、李正等也表现出不安。
最后,还是顏季明道:“李公吉人自有天相,咱们还是不要胡加揣测的好。”
这才让几人稍稍定心。
又过了一会,那河道忽的异状尽去,风平浪静。
偏生这等变化,对比之前的浓烈,显得诡异异常。
王翊之等人猜出,该是那水面下的事有了胜败结果,但越是如此,越是志志不安,盖因他们不知那获胜的,到底是哪一边。
若是李易获胜,却还好说,可若是河伯一方,那他们这些人可就进退维谷了,救又救不得,连李易的都不是对手,他们去也只是送菜。可如果不救,他们毕竟是跟隨李易出来的,算是门客幕僚,背主而回,回去也无顏面对他人,而且有可能会被追究责任。
一时间,几人忧心。
却没有注意,不远处却有个纤细身影,正远远注视著他们。
这人虽做男子打扮,但明眼人一下便瞧得出是个女子,尤其是她还抱著一只绿猫。
正是那幻月仙子。
此女肩头落著一只小鸟,正在她耳边低语:“小姐,您瞧上的那人,似是陷入了困境,可要出手?”
“不急。”幻月仙子说话间,游目四望,目光在几处停顿,“毕竟盯著这群人,还有不少,怕是还有些人不知死活呢,若要出手,何不將这群人一网打尽,做个礼物?”
偏生在这个时候,王翊之等人身后,始终不曾开口的季夏和司马隱却骤然出言一个道:“说起来,这大河水伯听说来歷莫测,占据地利,连金丹真人都曾吃亏。”
另一个说:“主要还是布下的那九曲迷津阵太过古怪,蛮横的不讲道理,若是事先不做好准备,没有嚮导,一头扎进去,说不定就要迷失其中。而且那河伯是个不吃亏的,
稍有动静,便要兴风作浪—”
王翊之等人听著这话,不由皱眉。
左道人更是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两步,也不管什么辈分高低,就道:“你等既知飞刚才怎么——“”
只是,他们话未说完,就听一个略显粗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听尔等之意,方才那河中剧变,竟与你等有关?是什么人钻进河里,惹怒了河神?
你等可知,这河神向来良善仁慈,於两岸皆有大恩!轻易不会乱了水相!如今竟被尔等激怒!害了吾等!”
却是个壮硕汉子,领著一群人呼啸而至,直奔几人!
“左右,与我將他们拿下!”
“慢著!”左道人当先一步,挡在眾人身前,“你是什么人,简直一派胡言!能兴风作浪的,唯有掌了水神权柄的!归根到底,那河中水神才是罪魁祸首,你等却来此处耍威风?是何道理?”
崔衍也上来道:“吾等一样是受害者,若不是被那河伯算计,何必涉险水中?还请几位明察?”
那汉子却道:“明察不明察的,等抓回去一问就知。”隨即,带人围了上去!
李正眉头一皱,喝道:“你等不是官府之人,有什么权力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