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內外的眾人,沐浴在彻底沸腾的文枢之气中,身心蜕变!
有人因文枢之气的滋养,修为突破瓶颈,踏入新的境界!
有人因文枢之气的启迪,思绪通畅,悟出了新的道理!
还有人因文枢之气的洗礼,心神清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楼中,孟老瞧著沸腾文枢,感受著晦冥阁下震颤的文脉,以及那一个个瑟瑟发抖,被重新镇住的异典,兴而嘆道:“今日文枢重归巔峰,文脉亦有復兴之势!该是我儒门各脉的盛世开端!”
那刘老的眼晴却死死盯著那浮空的一千五百字文,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低语道:“此当世圣贤开篇之作,重开文脉,定鼎气运,不可落於外也!”
此言一出,孟老、李阳冰也回过神来,周围的诸儒生,纷纷大梦初醒,意识到了其中关键,尽显惊骇!
那书院之外,与眾友人赶来的杜姓文士等人,还未靠近,就感文思涌动,意念活络,有的人诗兴大发,有的人却是赫然发现,原本在学问上的许多疑惑,竟有豁然开朗之势!
“好个文气冲霄!墨蕴此间!”得了消息、瞧见异象的先天真人等刚刚赶来,就见到了这一幕,那女冠惊讶过后,便双眼泛光,尤其是瞧见一千五百个泛光之字,还未细读,只是扫了一眼,便就笑道:“这字里养著活龙。“
身后,紧隨其而来的徐正名听得这话,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提醒道:“道姑,这话可不兴说!”
洞庆子、道苯法师等人紧隨其后,远远瞧著,就感到文思扑面而来,竟生几分文思升腾之相,道心隨之震动,但二人马上手捏印诀,定住心神。
“阿弥陀佛,”道苯法师眼中流露惊异之色,“这文思异象之中,竟有李家儿郎的气息,將这几年衰颓的文枢之气重新推向巔峰,莫非真有圣贤文章降世?
但他本是佛根深种,为何接触儒家还未多久,便有这等气象?”
“和尚你还是不够了解李家郎君啊!”洞庆子惊讶过后,见怪不怪,正要继续点评和尚,忽见那书院的楼阁中青烟瀰漫,烟雾中隱有一道女子身影,传出嘆息:“此文当立儒门新碑。“
“洛阳神道?”
一声轻从上方传来,却是那洛阳侯姍姍来迟,看著书院中的剧烈变化,感受著自身多年以来留下的许多暗伤、隱患,正在文思之气的填补中,生出修补、
修养之法,表情复杂。
紧跟著,天上飞舟一闪,瘦削道人已是忍不住要出去,却为刘神隱拦住。
“道长,既然县侯无事,吾等可不能隨意接触,生出变数。”刘神隱说著,
又对王清溪交代道:“须得將此处情形,传讯於上!”
“不错!”王清溪点了点头,便捏出符篆,点燃传讯。
那道人迟疑片刻,最后停下动作,却是手捏印诀,传出道信,化作虹光,直往茅山而去!
一时间,天上天下,异变连连,涟处处!
那书院之中,更是人来人往,变化不绝。
人群之中,有著史家位格的韦述见之听之,心有所感,抬手摄来笔墨,挥毫泼墨,在一卷明宣上写下了一句:“天宝三载,李氏於晦冥阁中讲学阐经,文昌星耀,光冲苍穹,天现千五百字,或主圣学大兴之兆,然————”结果书至一半,
其人忽觉笔桿沉重,难以自持,一时不稳,令笔坠落,竟砸的地上生坑,那记述的宣纸反而泛起毫光,升腾起来!
韦述一愜,正待去抓,却为人所阻。
却是那楼观道的欧阳明,这老道士摇摇头,郑重道:“夫史者,斡旋阴阳之笔也。韦君欲以凡躯录天道,墨跡未乾而乾象更易,岂非字字皆有千钧?何必徒劳,便让其去吧。”说罢,不理愣住的韦述,一抬手,將那半飞的宣纸收入袖中,神色肃穆。
但旁边的刘老见状,却是面有怒意,只是碍於李易在旁,不好爆发。
而几乎就在韦述落笔,书院异象升空之际。
洛阳皇城观星台的铜浑仪忽的自行转动!
负责记录的保章正原本昏昏欲睡,忽然心有所感,猛地睁开眼睛,盯著铜浑仪,脸色陡变,隨即又抬起头,看向星空,眼中倒映星光,跟著掐指一算,面有惊色。
“荧惑竟有位移之势?莫非天下將有乱起?”
正在洛阳皇宫中练字的李隆基笔锋骤停,其笔上墨水滴落在宣纸上,自行晕开,竟成一行细小之字一一阴阳轮转谓之道,心统幽冥谓之圣。
他眉头一皱,出声將侍候在门外的高將军招了进来,问起城中事。
高將军就道:“老奴確实刚刚收到情报,说是集贤书院、晦冥阁中,忽有异象生出,此事还与夏———伏羌县侯有关。”
“又与这小子有关?”李隆基眯起眼晴,“他在书院中看书,都能看出异象?那里本是洛阳文脉所在,他不会是在儒家上真搞出样了吧?”
这位九五之尊正说著,忽有一道华光在外闪过,隨即就有一身著黑色道袍的老者快步走来,一进屋中,就衝著李隆基抱手行礼。
李隆基皱眉道:“长安有急信?”
那老者摇摇头,道:“是终南山上有异象。”
“终南山?异象?这个时间?这么巧?”李隆基眉头越皱越紧,继而道:“
何事?”
那老者沉声道:“楼观台上,存放推背图的玄阁受星光而燃,灰凝成卦象!”
“什么?”李隆基猛地起身,急道:“推背图可有损毁?”
老者就回道:“提前三日,已被楼观道的尹真人取出。”
“那就好。”李隆基鬆了一口气,但旋即又皱起眉来,“但这种种异样,集中在今日出现”猛地,他再次起身,就往外走。
高將军赶忙上前,就问:“三郎可是要往集贤书院?”
李隆基点了点头:“朕需弄清楚缘由,长安、洛阳的两座集贤书院,本意是集贤天下儒土之气运,收拢和镇住其文脉,从而为朕所用,若生出变故,反而助涨儒道气运升腾,岂不是弄巧成拙?”
高將军就道:“若文脉有变,三郎以真龙之身入內,为儒家精神所染,岂非不美?如今事既已生,不如等待消息,况且县侯与三郎你血脉相连,纵有变化,
气运升腾,也是助涨三郎之势,待事后询问,才能知晓对错变化。”
李隆基脚步停顿,沉思片刻,转头看向房中一处的画卷,沉吟片刻。
“也罢,不妨等事情稍微平息,当面问他。况且,他承袭朕之文采韜略,曾写边疆兵策,才冠各方,如今边疆既有琐碎,正好也一併考较考较他。”
高將军一听,当即躬身道:“三郎英明。”
这种种变化,诸多涟漪,以晦冥阁、集贤书院为中心,不断地荡漾出去!
但作为风暴中心的李易,这时却神色平静,闭目內观,其体內,三神六魄齐齐震动,沐浴在浓郁至极的文枢之气中,意念因此延伸出去,与这楼阁之下的洛阳文脉相连!
那文脉自城外部山一路延伸过来,沿途大地震颤、元气涌动,最终雄浑之气直入李易眉心!
泥丸宫中,神魂端坐的明台上,浮现出洛阳城一百零八坊的星象轨跡,文气滚滚!
下一刻,儒道神心有所感,落入泥丸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