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二少奶奶,从不这样直呼二少爷的名字,哪怕离婚提起来,亦是二少爷。
这会儿怎么陡然生分了。
不过,她很快就回神,如实回答:“昨夜二少爷就过来了,人在这里过的夜。”
答完,她小心翼翼注视翠珍,怕她不高兴。
毕竟翠珍才是这里的主人。
翠珍没说什么。
她心里想,这幢别墅都不能再住了,再住下去她仍像是寄人篱下,仍是活在赵寒笙的阴影下,还有这些保姆阿姨虽熟悉,亦不能再用了,退回赵家比较好。
来回开了500多公里,翠珍其实挺累的,但她还是径自上楼,推开儿童房的时候,饶是做好心理建设,还是被里面的场景怔了怔。
那个逼迫她的男人,与爱林睡一张小床,赤着上半身拿着一本读物,爱林贴在他的怀里,爱晚穿着厚实的睡衣,亦贴在他身边抱着一只胳膊,津津有味地听爸爸讲童话故事。
赵寒笙的嗓音斯文好听。
那样温柔,
就像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翠珍静静注视他,心头滴血。
她自小是自尊自爱的姑娘,她没有妈妈,她的成长有惊无险,她其实有很多很多的梦想,但是从未有机会实现,一直到白马王子般的赵寒笙被阿爸救回来。
在安定村,她的梦想是与东子一生一世。
恩恩爱爱。
后来,东子(赵寒笙)养了任小姐,她的梦碎掉了。
辗转辛苦,她又有了新的梦想,现在被赵寒笙亲手碾碎,但她被迫允许这个男人进进出出她的世界。
翠珍很痛苦,窒息,难受。
但是赵寒笙不在意,他只在意,他自己痛不痛快。
她站了一会儿。
赵寒笙抬眼,视线与她交汇片刻,很轻地问道:“你是不是想好了?”
翠珍不想在孩子面前谈。
爱林爱晚年纪虽小,但亦懵懂知事了。
她走过去,很温柔地摸摸爱林的头,又抱起爱晚,交待两小只起床不要缠着爸爸了,要他们自己穿衣洗漱。
翠珍疼孩子,但是将孩子们带得极好,很独立。
相反,有赵寒笙在,那一定是赖床的。
等到孩子们走进洗漱间。
翠珍望着光光的赵寒笙,声音寡淡下来:“去书房谈吧。”
她正欲走,手被人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