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齐齐往宫门口退,却又被五城兵马的人压了回来。
“这就是她的后手?”李霽风微微笑了笑,“可惜来晚了些。”
李昭年道:“不晚,是战线拉早了,父皇下令拿下老七远超计划,原本的计划是巳时一刻,拿下李延昌蒋安反叛,五城兵马的人刚好能赶到將反叛的禁军围杀在宫门內,只是在父皇那里出了第一个变数。”
“那就是父皇当时被老七气得受不了了唄。”李霽风说。
李昭年嘆了口气,“第二个变数在我,我没有安排好后宫女眷和其余的兄弟,让人拿捏住了人质,拖了她的后腿。”
李霽风略一思索,“那第三个变数就是谢停舟了。”
“嗯。”李昭年说:“她挟持著李延昌,如果能再僵持一阵,五城兵马的人或许也能赶到。”
“可她没有算准谢停舟会回来,甘愿为她以命相搏。”李昭年目光深远,“这是她的变数,也是我们的变数,这世上本就没有万全之策,只有殊死一搏。”
李霽风环抱著胳膊,大敌当前依旧是那副閒散的模样,“她原本可以不急著杀李延昌,可以再拖一拖的。”
“为了谢停舟。”李昭年低声说:“她怕援兵一到,谢停舟就走不了了。”
五城兵马的人很快便將禁军的残兵团团围住。
指挥戚平策马奔至殿前翻身下马,“殿下,末將救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李昭年望著血流成河的广场,“交给你了,戚指挥。”
“是!末將领命。”戚平转过身,“五城兵马皆听我號令!诛杀反叛禁军,杀无赦!”
李霽风说:“我们进去吧,看看父皇。”
李昭年当先跨入大门,对缩在一角的皇子和宫眷说:“都回去吧,回自己宫里去。”
殿內的人退得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和同绪帝。
李昭年跪在龙榻前,轻声唤道:“父皇。”
同绪帝渐渐睁开了眼,“解决了吗?”
“五城兵马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老七呢?”
李昭年和李霽风对视了一眼,说:“他意图谋害儿臣,被诛杀在门口。”
同绪帝:“沈妤……”
“外面还需要她。”李昭年没有看著父亲的眼睛,他撒谎了。
无论是隱去诛杀李延昌的人,还是对同绪帝撒谎,他想要保下她。
“那就好,还在就好。”同绪帝伸手,抓住了李昭年和李霽风的手,“朕,將你的兄弟们,还有这个烂摊子,交於你了。”
李昭年红著眼,“父皇放心,儿臣定然尽力而为。”
同绪帝微微頷首,看著李昭年说:“別让,別让江山断送在你手里,千万,千万不要啊……”
李昭年感觉到抓著他的手鬆开了。
他抬起头,看见同绪帝睁著眼,那眼中毫无生气,盛著他一生未尽的抱负和不甘。
丧钟长鸣,哀號齐吹。
同绪帝在位一十九年,在兵戈之声中结束了他的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