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这些年离宗在外。
负责的也大多是洞天別府外的阵法修之事。
风险不大。
这才不必如何长朔一般。
日日提心弔胆。
在阵道技艺上,叶盈盈算不上独具天赋,但也未到不堪造就的地步。
加之这些年来勤勉钻研。
勉强能布设下二三门二阶中品阵法。
“江师弟亦有研习阵法!”
得知江澈对阵道同样有兴趣,且多年来,修炼之余,寻得閒暇,不时会稍加钻研。
叶盈盈表情吃惊。
不自觉惊呼出声。
“江师弟身为二阶上品符师,如今境界还是筑基后期,竟还能有时间消耗在阵道技艺上?”
江澈难得羞报摆手。
头颅微低。
“只能说得上是感兴趣罢了,多年来断断续续,连二阶阵师的门槛也没碰到。
若非对符道一门还算精擅,省下的时间足够。
阵道便是入门都难。”
至於他在符道上的天赋与成就。
江澈並未避讳。
这本就是他在枯心宗血孽峰上的立身之本,无需过度谦逊。
叶盈盈认真摇头。
盯住江澈双眸道:“阵法一道与其余修仙技艺不同,极重天赋,且由一阶至二阶阵法,难度陡增,本就是一道大槛。
可一旦越过。
江师弟的阵道技艺立刻就是另一片天地。
既有符道为本。
江师弟不必执著,徐徐图之便可。”
江澈微笑頜首。
二人閒话的重心,也不自觉被引向阵道技艺中的种种疑难关隘。
到得最后。
两人不似故友相逢敘旧。
反近道友论道。
叶盈盈的阵道技艺境界,虽稍逊於冯英奇,但师从澹臺长老,种种根基无比扎实,循序渐进,对江澈帮助反倒更大。
论道半日。
江澈已感往日对二阶阵道传承的模糊不清之处。
豁然开朗。
只需再度尝试,成功布下二阶阵法的把握,已至八成。
一时间心痒难耐。
论道结束后。
叶盈盈主动起身告辞。
与江澈相谈半日,苦闷於境界桔,和身遭旧时友人距离愈发遥远的复杂心绪缓解不少。
目中再次有飞扬艷丽神采浮现。
灵酒入喉。
叶盈盈双颊泛起两团配红。
重重拍了拍江澈的肩。
展顏一笑。
向著身后挥手,裙幅微乱,却被纤薄鳞甲压覆著,未被夜间山风掀动波澜。
晃悠悠往宅舍外走去。
临出门前。
叶盈盈依靠在门扉上,回身看著江澈微笑的嘴角。
目露思虑之色。
开口道。
“方才江师弟曾言,不久后將要离宗,驻守青石谷附近洞天別府,我却因此想到了一件事情。”
江澈目视叶盈盈温声道。
“何事?”
叶盈盈面泛思索。
组织语言。
“我回宗前,揽天阁辖制下,有一小型结丹世家因灵脉易道、族地被破,不得不举族迁徙,但却消息泄露,半路遭伏。”
江澈心底虽困惑叶盈盈突然提及此事的用意。
但仍默不作声。
静听下文。
叶盈盈侧头感眉道。
“此事我所听闻的消息未必准確。
但据说此世家转移的队伍走得虽慌张,但依然成功带走了族中宝库內的一部分结丹资源。”
江澈闻言,当即坐直了身子。
双目微凝。
“叶师姐的意思是?”
看到江澈酒意散尽,眉宇间认真的样子,叶盈盈不由失笑。
“江师弟果然正在设法筹集结丹资源。”
隨即摆手解释道。
“以那世家转移的大致方向判断,不论是其族中有人成功带著结丹资源逃出生天,亦或终葬身於伏击修土之手。
都有可能流向江师弟將要驻守的洞天別府。
但毕竟中间时日间隔不短。
江师弟也不必怀揣过大希望,届时到了地方,稍加注意也就是了。”
江澈闭目暗片刻。
轻轻頜首。
不论叶盈盈口中那支世家残余最终的下场如何。
既然结丹资源有出现在彼处的可能。
確实值得多加注意。
叶盈盈见江澈不语,自己也將事情都交代清楚,亦不再拖沓,扶著门扉站稳,往宅舍外离开。
夜幕渐深。
送走叶盈盈后。
江澈默默佇立片刻,扭头往宅舍深处走去。
洞府外宅舍。
水声滴答。
江澈倚坐在案几前。
离叶盈盈离开不过半个时辰,残存酒意已经消散殆尽。
此刻他正神意通明。
反覆查验手边摆放的数样布阵宝材,並与胡家阵法传承中所录纲要比对。
確认无误。
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依照预先计划將手中各类宝材,按照规律,在宅舍深处院中放置妥善,期间以法力催动其灵韵。
使其灵气彼此勾连。
共同匯聚在阵中的一处阵法枢纽上。
虽与过往数载。
多次尝试相差仿佛。
但江澈却显得信心十足,毫不迟疑。
半个时辰后。
阵中枢纽转动。
夜幕下。
朦朧的雾气升起,明白色水烟瀰漫,遮蔽了深重的夜幕和江澈的视野。
空气之中冰寒之意越重。
不知何时。
院中滴答滴答作响的水流声也一併消失。
缓缓活动稍有些僵硬的脖颈。
江澈面露微笑。
回宗之后,断断续续钻研了约有五六载之久,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如今。
藉助冯英奇所交易二阶符道传承中的批註心得。
以及今晚与叶盈盈的论道。
江澈终於是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將数载所学融会贯通,填补缺漏,成功布下此方小凝霜阵。
遮蔽视线、神识感知。
减缓速度。
同时还能附著深重寒意,配合寒性术法施为,事半功倍。
此阵既成。
江澈的阵道技艺终於是顺利臻至二阶之境。
越过了其中门槛关隘。
小凝霜阵布成后。
月余间。
江澈为其炼製了阵盘、阵旗等物。
以期加快布阵速度。
同时也开始將其他难度更高的二阶下品阵法提上日程。
果如叶盈盈所言。
越过此道关隘后。
江澈的阵道技艺似乎摆脱了极大的桔,未再有此前面对二阶阵法时完全无从下手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