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
飞升那日，天地异象。
巨大的光柱笼罩著苏清璃，她的身影在强光中逐渐变得模糊、透明。
白璃在远处仰著头，看著这一切。
她能感觉到，自己与苏清璃之间那道牢固的灵魂契约，正在迅速变得稀薄、脆弱。
不是因为情感疏离，而是她的实力，远远达不到伴隨苏清璃一同飞升上界的最低要求。
终於，契约联繫彻底断裂。
在告別后，光柱消失，苏清璃也消失了。
原地只剩下萧阳，白秋霖，远处的白璃，以及周围被飞升能量激盪得一片狼藉的山谷。
心里空了一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不够强”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被留下。
她在山谷里待了三天，哪里也没去，只是趴在一块岩石上，看著苏清璃消失的地方，饿了就隨便抓只低阶妖兽，渴了喝点山泉水。
第四天，白璃站起来，抖了抖沾满尘土的毛髮。
苏清璃不在，她更要......努力修炼，或许將来还有重逢之日。
很快，她离开了那座承载著飞升记忆的山谷，开始在广袤的下界独自游荡。
没有明確的目的地。
穿过茂密的丛林，越过险峻的山岭，横渡浩瀚的湖泊。
白璃不再轻易接触其他人类或妖族，大多数时候独来独往。
虽说在玄霄大陆上，已经很少有人是她的对手，不过为了变强，许多上古残存下来的阵法內的灵草，还是让她受了不小的伤。
就这样，时间一年年过去。
她来到了一片名为万妖山脉的地域。
虽说如今人妖两族和解，可这里势力盘根错节，传闻有上古大妖的血脉隱匿其中。
白璃想了想，觉得这里或许能找到让自己更快变强的方法。
一日，她正在一处寒潭边，试图捕捉潭底一株散发著微弱蓝光的冰属性灵草。
潭水冰冷刺骨，试了几次都未能得手。
“小狐狸，这般硬取，可是拿不到那幽寒草的。”
一个平和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白璃黛眉微蹙，猛地转身，狐尾张开，她竟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眼前是一个穿著朴素青袍的老者，鬚髮皆白，面容清癯，眼神温润，正含笑看著她。
对方身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强大的气息，仿佛一个普通凡人老头，但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绝非凡俗。
“警惕性不错。”老者点了点头，对她的敌意不以为意：“老夫凌玄，途经此地，见此幽寒草即將成熟，又见你在此徘徊，故而出声提醒。”
白璃没有放鬆警惕，依旧死死盯著他。
凌玄？没听说过。
凌玄也不介意，自顾自道：“幽寒草性喜极寒，却生於至阴之地的阳眼，汲取一丝微弱的阳和之气方能成熟。”
“你用法力强行摄取，只会激发其寒气自保，反而更难得手，需以温和灵力，徐徐图之，在其成熟瞬间，切断那丝阳和联繫，方能无损採摘。”
他说著，伸出枯瘦的手指，对著寒潭虚虚一点。
一缕精纯而平和的灵力探入潭底，轻轻缠绕住那株幽寒草。
片刻后，灵草顶端的蓝色微光骤然一亮，隨即迅速內敛。
凌玄手指一勾，那株幽寒草便轻飘飘地飞出水面，落在他掌心，草叶完整，灵气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