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排好了？”夏海的声音，有些沙哑。
“都安排好了。”苏清璃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无言。
风，吹过山岗，扬起他们的衣袂与发梢。
夏海看著眼前这个已经能独当一面的苏清璃，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清璃时，眼中的倔强与清冷。
想起了她在大战中，那义无反顾，燃烧自己的身影。
这个圣女，为宗门，付出了太多。
“......这个，你拿著。”
夏海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递给了苏清璃。
苏清璃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著一枚巴掌大小，通体由不知名暖玉雕琢而成的令牌。
令牌之上，刻著一个古老的“灵”字，散发著一股与灵月圣地地脉，同根同源的浑厚气息。
“这是我灵月圣地的圣祖令』。”
夏海沉声说道：“是我圣地开山祖师，用她坐化前的本命精元所化。持此令者，无论身在何方，都能感应到宗门的大致方位。”
“最重要的是，在生死关头，捏碎它，可以召唤出圣祖的一道分身，替你挡下致命一击。”
“虽然只有一击之力，但......造化境五重之內，无人能破。”
苏清璃的心，微微一颤。
她知道这枚令牌的份量。
这几乎是整个灵月圣地，最深厚的底蕴了。
现如今都还未听闻有造化境的修士，这令牌估计是老祖在被抓走之前，留下保命的东西。
“圣君，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拿著！”
夏海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若出事，灵月圣地，才是真正的完了，我等老矣，宗门的未来，全繫於你一人之身。”
“带著它，至少.......能让我们安心一些。”
苏清璃看著夏海那布满血丝，却充满了关切的双眼，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郑重地，接过了木盒。
“好。”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这一个字。
“去吧。”夏海转过身，不再看她，只是挥了挥手：“记得，早点回来，我们......等你。”
苏清璃对著夏海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她不再有任何犹豫，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飞出了那道刚刚修復不久，闪烁著玄武虚影的护山大阵。
她没有再回头。
无尽之海。
传说中，分割了九州大陆与上界壁垒的无垠之海，也是血州的边境。
当苏清璃真正进入这片海域时，她才明白，为何典籍中会將这里，描述为“永恆境的陨落之地”。
这里的海水，並非蓝色，而是一种深邃到令人心悸的，纯粹的黑色。
海面平静之时，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镜面，倒映著天上灰濛濛的，终年不见日月星辰的天空，让人分不清上下，辨不明方向。
空气中，没有丝毫的咸腥味，反而充斥著一种狂暴而混乱的天地能量。
这里的灵气，驳杂不堪，修士若是直接吸收，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
这里，没有生命。
至少，在海面的浅层，看不到任何鱼虾，听不到任何海鸟的鸣叫。
死寂。
一种足以让任何独行者，都为之发疯的，永恆的死寂。
苏清璃开始盘坐在灵舟之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