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於天和董学成被引入了府邸,背后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章於天一愣,问前面带路的王得仁道:“王將军,这是何意啊。”
金声桓在旁边立刻打个哈哈道:“这不是为了给大人静静品鑑唐伯虎的墨宝吗?开著门,外面太吵,我怕打扰了大人的雅兴。”
董学成此刻心思早就飞走了,他拍了拍章於天的胳膊道:“走走走,先看看再说。”章於天只好跟著他们一起进了正堂。
到了大堂內,章於天和董学成都是一愣,大堂中间空空如也,並没有桌案,墙上也没掛著什么字画。章於天一个激灵,意识到不妙,立刻问道:“提督大人,东西呢?你不会是誆我吧。”
金声桓和王得仁还有一眾將领早就跟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如果从大堂的局势来看,就是一群武將將二人给围在了中间。董学成就是再兴奋,现在也意识到不对了,他立刻后退半步道:“金声桓,你要做什么?”
“哈哈哈,我还以为二位勇气过人,没想到也是鼠辈。”董学成话音刚落,帘子后面转出一个人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姜日广。董学成一愣,“你是谁?”
“在下姜日广!”
“啊!反贼!”章於天大叫道。姜日广此人他们查了好长时间,都没抓到人,没想到这傢伙竟然在金声桓府上。既然他出现在这里,意味著什么,难道说金声桓要造反?
章於天顾不了那么多了,立刻转身就要衝出大门,不过王得仁等人是武將,怎么会让两个文官从他们手中逃脱。只听鏗的一声,王得仁带头拔出了腰间佩刀,身边几个军官都是同时抽刀,一下子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董学成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不成吗?”
金声桓撕下了偽装,冷笑道:“不错,你们两个狗日的,老子今天就是要造反。”
章於天方寸大乱,指著金声桓骂道:“混帐!我大清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犯上作乱。你可知道,按照大清律,你这是要满门抄斩,不,是要灭九族的。”
金声桓大笑道:“哈哈哈,老子既然敢起兵造反,还能怕你什么灭九族不灭九族吗?我实话告诉你,在此之前,老子先灭了你的九族,你在南昌城內的家人僕从,一个都走不了,老子要用你们的人头祭旗!”
章於天的恐惧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若是在平日里,他是颐指气使惯了的巡抚大人,可那是在大清律的规矩下办事,人家认他这个官身,才忍气吞声。可是现在,金声桓掀桌子了,不在大清律的规则下办事了,人家就是要用手中的钢刀给你说说道理了,章於天和董学成这时候怂了,只见两人双股战慄,一股尿骚味突然充斥了大堂。
王得仁看见,章於天已经嚇得尿裤子了,脚底下一滩黄色的液体。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他妈的还號称巡抚,不过是个没卵子的怂货罢了,跟著崇禎皇帝一起上吊的王承恩都比你有骨气。”
姜日广道:“提督大人,跟他们废什么话,动手吧!”
王得仁和几名军官拿著佩刀逼迫上来,两人绝望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只听见正堂內几声惨叫,王得仁等人手起刀落,对方连求饶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就被钢刀捅了个对穿,几名军官一拥而上,將其乱刀分尸,人头就摆在了正堂的大门口。与此同时,府邸外面的街道上,伏兵四起,为了起事,金声桓早就从城外军营秘密调集了三百刀斧手进城,之所以不从城內的巡防部队中调人,是怕他们当中有章於天的眼线,所以王得仁特意秘密出城,从平贼军旧部中抽调了三百人过来。
只听门口军官一声令下,三百刀斧手从街道的拐角处冒出来,朝著大门口的巡抚卫队就冲了过来,章於天的卫士不过百余人,哪里是这三百刀斧手的对手。不仅如此,府邸的围墙上还冒出了上百弓箭手,一时间乱箭齐发,將门口猝不及防的卫队射翻了一大片。
卫队长大喊道:“不好,大人有危险,快跟我衝进去!”说罢就要带人衝上台阶,可是他也不想想,既然对方已经关闭大门,显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大门里面已经用圆木顶死,外面的人除非用撞木强行撞门,否则绝对打不开金声桓府邸的大门。
刀斧手从两侧涌了上来,兵器交击的声音,双方士兵怒骂的声音,临死之人惨叫的声音顷刻间响成了一片。但金声桓这边明显是人多势眾,不一会,街道上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府门打开,金声桓和一眾军將提著章於天和董学成的人头走了出来,街面上满是尸体,剩下的卫队全部抱头蹲下表示投降。
咔咔咔咔,整齐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南昌的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上万士兵,城池四门大开,城外军营的军队全部开拔进入城內,很快,城门大街上便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南昌的百姓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看到这么多顶盔贯甲的士兵出现在城內,一个个嚇得噤若寒蝉。